首页 > 仙侠 > 拜见太后的礼仪 > 第2章

第2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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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蹊跷吧……  封霜满眼惊恐委屈,澈世子包糕点的方形丝帕被他硬生生咬成不规则四边形。

      御书房。

      正站岗的天星骑目光瞥了一眼来者,封霜旁若无人的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之前封霜日日来御书房,圣上有多宠这位封贵人,门口的天星骑侍卫个个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拦着他。

      御书房的构造,封霜也早烂熟于心,每一个柜子里有什么,他都知道个大概,所以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幅画。

      画上男子容貌清雅俊朗,目光清潋,衣着华贵,果然是身着青色衣衫拂栏而坐的自己。

      再看底下,不仅心头一震,落款日期比自己进宫时还要早,说明在自己进宫前,这幅画就出现在御书房了。

      就算不是替身白月光,圣上喜欢的也是原身的锦国大皇子封霜,而不是穿书后的自己吧……  承乾殿内。

      封霜生无可恋地坐在床沿上,等待着若帝来宠幸自己。

      他现在把一切拼凑起来,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而且总有一种抢了别人东西的感觉。

      “这BBZL是怎么了?”若帝进来见他呆滞目光,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

      封霜惨兮兮的目光看着她:“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若帝:“……”霜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封霜更惊恐了。

      “你觉得呢?”若帝搂着他的腰,亲自送了一口气在他耳边:“朕夜夜最疼爱的人是谁?”  好……好飒……  为什么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来?  封霜来了一个二次元的瞳孔放大,心脏连着耳朵都瑟缩了一下,然后被她推在床上为所欲为。

      待酣畅淋漓后,若帝抱着他,摸了摸他平平的肚子。

      封霜瞬间大感不妙,不会是……  若帝沉吟半晌:“一个月了,如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  果然!  没想到曾经堂堂国民老公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催着怀孕生子……  封霜叹了口气:而且很可能是代替别人的孩子。

      若帝见他一会儿期期艾艾,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心如死灰的模样,不知自家霜儿又在想什么天马行空。

      真想把他脑袋掰开来看看,她当然不能掰开他的脑袋,只能掰过他的下巴,面对自己:“霜儿是怎么了?”  封霜眨巴着汪汪眼,一副小可怜模样:“我……看见御书房里的画了……”  “什么画?”  “就是穿着青衫的……我的画……是圣上画的吗?”  “霜儿说的是当年锦国画师送来的画?”  “画师?”  “当年,锦国提出和亲休战时,你母皇把你们几位皇子的画送给朕,是朕选的你。

    ”若帝目光如黑夜星火。

      封霜惊愕地张了张嘴:“所以……其实就是顺手留下来的画?”  “霜儿为此事烦恼?”  封霜捂住脸,现在只想灵魂出窍,把自己倒挂起来摇一摇,把废品从脑袋摇出来。

      封霜又问:“圣上为什么选我?”  若帝沉默了片刻:“朕听闻锦国大皇子浪荡不堪,人人可妻,朕心想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可惜吧。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  封霜听得头皮发麻:所以果然一开始就跟张礼仪说的一样,圣上是想把自己虐进冷宫的吗?  若帝见他僵硬的模样,亲了亲他的额头:“还好朕没有忍心那么做,否则现在该多后悔啊……”  见封霜还不肯说话,若帝又哄道:“朕现在知道霜儿是个怎样的人,果然流言蜚语不可信。

    ”  封霜犹豫道:“也许是我变了呢……”  “不论如何,朕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有了你之后,朕如获至宝。

    ”  若帝如此温柔的模样,谁见了都得怀疑自己眼花没睡醒。

      封霜被她抱在怀里,心里为被自己捏死的两个小人默哀三秒。

     26.第二十六章只有霜儿为了朕奋不顾身。

    ……  这几日,封霜整日呆在迎光殿里,除了去承乾殿侍寝,基本上没能出去,更别说去御书房找他的女帝老婆。

      他总觉得自从自己中毒醒来后,很多事都变了。

    BBZL  宫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我的姑爷爷,你是真明白还是假不懂?”张礼仪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叹了口气。

      “我真明白什么?”封霜疑惑。

      张礼仪捏起一颗瓜子:“您脑袋里的智慧比这个瓜子仁还小,其他容量全被美貌占领了吗?”  封霜咬牙:“知道你还不快说!”  张礼仪一愣,居然承认了?  “这事圣上不让说。

    我可以说,但您得保我。

    ”  “快说!”封霜不耐。

      张礼仪左右望了望,凑过去悄悄道:“现在礼部和兵部几位大臣都在御书房外面跪着死谏呢!”  “死谏?”  张礼仪耸耸肩:“这世上总有不遗余力想以死谏圣上留一世英名的忠臣。

    觉得死谏很酷吧。

    ”  “又是因为我?”他何德何能啊。

      “这几位大臣说到底也是凤太后和平王那边的人,现在全朝上下都说您私通外敌,意图谋害圣上,凤太后不得抓紧机会把你绊倒,免得你怀孕了……”他忽然一顿,想起什么:“话说回来,你都天天喝孕德汤了,怎么还不怀孕?”  张礼仪左右瞧着他的肚子:“没道理啊……”  封霜拍开他的胖脸,惊愕道:“我私通外敌?我怎么可能……”  他忽然一顿,想起在豫相楼外撞到自己的那个凤监,以及刺客首领在献上冰心石的那几个眼神,分明在暗示着自己什么,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那么回事……  等等,难不成自己的原身就真的是奸细来着?  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汗水。

      张礼仪叽叽呱呱:“据我的私人线报,那个小凤监已经招了,你的嫌疑最大,现在朝廷上下反对你的声音越来越多了,我早说过迟早有人为了你死谏圣上。

    迟早您就是那媚主的祸水。

    啧啧!”  “不过,圣上是绝不舍得把你怎么着的,还能把你打入冷宫不成?您啊,吃好喝好吧!”  封霜在张礼仪疑惑的目光下扯起桌布擦了擦额头:原著里面那寥寥几笔也没有说过锦国皇子是刺客啊,不过打入这事冷宫倒是真的。

      他进冷宫,就等于变成炮灰,他变成炮灰,他的女帝老婆就会被男主收进后宫。

      “不行!”封霜拍桌而起。

      “所以说。

    这个时候,您就得使出您身为祸水的招数了。

    ”张礼仪张开五指缓缓捏住:“要把圣上的心牢牢抓住!”  “除此之外,封贵人吃了澈世子的一块糕点,后进了御书房。

    ”  御书房,天星统领将前日所见所闻一一告与若帝。

      若帝没有言语,天星统领又添一句:“是封贵人主动向澈世子要的糕点,是以臣没有阻止。

    ”  “那个浣衣局的凤监呢?”  “与之前行刺的刺客所言一致,是锦国□□余孽,一直潜伏在宫中伺机而动,至于宫中是否有其他同党,还不清楚。

    ”  刺客行刺后,那个在廊下撞到封贵人的浣衣局小凤监即刻便被捕,若不是封贵人拿到纸的时候太明显,还真不能立刻确定他BBZL的嫌疑。

      “朕想听什么你不知道吗!”  若帝此时的声线冷到能杀人。

      圣上想听的当然是封贵人与这件事的关系。

      天星统领心里一紧,跪在地上:“封贵人的事情,他说他只是听候上部的命令,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封贵人,臣想,这很可能是逆党的障眼法,只是太过拙劣。

    ”  应该说是封贵人的手法太过拙劣,说他是刺客之一,有点牵强,但整件事表面上又确实和封贵人脱不了关系。

      若帝目光如炬:“只有这些?”  “属下失职,只来得及问出这些,他便死了,不过,应该就是太岁盟,除了太岁盟,普天之下没有任何教派有这么大的能耐。

    ”  “退吧。

    ”  天星统领如蒙大赦,出了御书房,正好遇见了来上报剿匪成果的张大人,两人互行一礼。

      张大人手里提了一只漂亮的鹦鹉。

      “张大人,这是?”  “从敖江土匪……应该说逆党那边收回来的骁戈的贡品。

    ”  他瞥了一眼跪在御书房大门外的几人,个个脸色发白,听说至昨晚便一直跪着了。

      “还没起呢?”  天星统领点头:“圣上心情不好,大人可得小心点。

    ”  张大人冷笑:“死谏?以为圣上真能在乎她们那几个膝盖跪烂了?”  天星统领:“……”张大人,前些日子圣上要宠幸封贵人,带头死谏的不是你吗?  张大人觉得这几人很碍眼,要知道她们天天跪在这死谏,圣上为了照顾封贵人的情绪,就不能让封贵人来御书房,封贵人不来御书房,圣上心情便更不好,这几天自己这把老骨头每次都要面对圣上能冻死人的脸色。

      张大人剿匪还算成功,之前连着骁戈的宝物也全收回来了。

      本以为圣上能赏自己点什么,结果昂首进了御书房又气蔫蔫的出来了,什么也没捞到。

      还没出宫呢,听说若帝把流彩蛛丝鹦鹉和碧霞珠全赏到迎光殿去了。

      张大人坐在轿里,哼了一声。

      “圣上,您也有今天!”  她心里腹诽道:以前先帝专宠凤太后时,您不是说过男人为祸水只可解一时之渴,不可久恋吗?  早知道她就不去剿匪了!  若帝处理好朝政到迎光殿时已是月上柳梢,挂在封霜房头的金色鹦鹉跟着凤监们喊圣上驾到。

      往日若帝来,封霜早早便出来等着了,今儿却没见到人。

      “霜儿呢?”  跪在地上的张礼仪为难道:“回禀圣上,封贵人他不知为何整日望着窗外,连饭也不吃……”  跪在后面的七伤选择闭上眼睛:是吗?明明一整天都活蹦乱跳的。

      话没说完,圣上已先进寝宫去了。

      封霜坐在窗前,手指轻点着桌面,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只鹦鹉:“警告你,等会儿圣上来,最好闭上你的嘴。

    否则拿你清炖。

    ”  说完双手枕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乖巧巧的等着圣上来。

      “霜儿……”若帝进门见他忧郁的模样,雾蒙蒙的眼睛正含着泪。

      封霜连忙BBZL低头,眼睛在袖子上胡乱摩挲了两下,把眼泪吸干。

      很好,自然又不扭捏。

    也不会显得小家子气。

      笼里的鹦鹉撇过头去不看他做作的模样。

      若帝宽阔的长袖拢着他,语气轻柔:“朕的霜儿是怎么了?”  封霜眼睛微红,冲着她一笑:“封霜以为圣上今晚不来了。

    ”  此话一出,封霜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噫!好绿茶……  张礼仪,你确定圣上真吃这套吗?  若帝见他鼻尖微红,眼睛湿润,亲在他脸颊上:“霜儿怎么如此爱哭……”  我也不想,是张礼仪那家伙教的……  封霜胡乱抹了一把,睁着眼睛焦急道:“封霜是不是惹圣上讨厌了?圣上会把我送进冷宫吗……”  若帝对别人是一副铁石心肠,可是一见他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再硬的心都软了一半,尤其上次封霜差点死在冰心石下,她才知道自己多离不开他,现在见他这样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都化了。

      她将他揽在自己身边,勾起他的下巴亲在他唇上:“朕怎么舍得?霜儿只能呆在朕身边。

    ”  看来圣上是真的挺吃这套的。

      封霜再接再厉,眨着红红的汪汪眼:“难道圣上不怀疑我是刺客吗?”  若帝一双眼盯着他:“这世上人人都盼望着朕死,只有你,只有霜儿为了朕奋不顾身,霜儿知道吗?在众多皇女中,朕从小就不是讨人喜欢的那个,不苟言笑,阴沉冷漠,手段残忍,连帝位都是靠手段得来的。

    ”  “就算朕夺得了皇位,父后也从没有对朕笑过,朕有时在想,这世上谁会喜欢朕啊,或许朕不需要,朕只需要当天下第一……”  封霜愣了愣,他从没想过万人之上的若帝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啊?你那么优秀。

      她的脸颊亲昵地摩挲在他脸上:“所以,这世上谁都会是刺客,我的霜儿绝对不是,对吗?”  封霜用力抱住她,渐渐收紧了手臂:“圣上……”  此刻他只想用力抱紧她,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予这副寒冷的身躯。

      “在豫相楼,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居然就敢说喜欢朕,你也不怕朕杀了你。

    ”若帝忽然想起什么,捏了捏他的脸。

      “我……”封霜没脸见人的捂住眼睛。

      我的圣上,黑历史就别翻了吧……  “虽然知道你在骗朕,其实心里有些欢喜。

    ”若帝在他耳边轻声道。

      “!?”封霜惊愕地看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可那锋利的眉眼舒缓后,带着眼底深藏的温柔,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她那刚烈强悍的气势带着一丝柔美,像湖边的风吹过心田,封霜的心鼓动着,虔诚地吻在她眉间。

      所以他的女帝老婆其实很好骗吧!随便两句就能逗她开心了?  “在封霜心里,就算是第一次见面,圣上也很美。

    ”  若帝听他这句话,显然连目光都变得轻快起来:“霜儿可是BBZL在哄朕开心?”  “当然不是!”  “第一次见面说喜欢朕,也是真的吗?”  封霜一愣,怎么有如此天真的圣上!!怎么可能有人真的第一面就说喜欢谁谁谁的?  那只是当初为了节目的抛梗啊。

      这真的是他那A爆的女帝老婆吗?  在若帝期许的目光中,封霜只能点头:“是真的,圣上。

    ”  反正他现在是真的爱上了,都一样吧,不算说谎。

      随之收获了一个热烈殷切的吻,与若帝本人一般强势和真诚。

      封霜一边回应,一边深深的后怕,他可爱的女帝老婆啊,要是真的遇上林凌旗那种万人迷男主,不被攻略才怪吧……  幸好,他的亲亲老婆先碰上的是自己这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深情怪。

      封霜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一个小人跳出来:明明是连吻戏都要借位的纯情怪就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海了行吗?  封霜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被捏死了吗?  另一个小人跳出来:你们第一次见面有说过喜欢这种话吗?说女帝天真的你能不能想想,你已经被套话了!  你才是天真可欺的那个喂!  已经和女帝吻的一塌糊涂的封霜睁着眼:不可能,胡说!  “霜儿在想什么?”  若帝已经将他放倒在床上了。

      挂在栏上的鹦鹉撇过了头。

     27.第二十七章要不您还是把我打入冷宫吧……  “主子,杨御医来了。

    ”小凤监进来通报。

      迎光殿,封霜正逗着流彩蛛丝鹦鹉,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  那只牙尖嘴利的鹦鹉也叫:“霜儿,霜儿!”  “闭嘴!霜儿也是你叫的吗?”封霜戳了戳它的肚子。

      鹦鹉往旁跳了跳:“圣上圣上,霜儿打鸟了!”  封霜一愣:“你这臭鸟!”  这么通人性的鹦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愧是骁戈的宝物。

      杨御医已经到了寝宫行礼:“见过封贵人。

    ”  从酷热的外间一踏进寝宫,顿时全身清爽,凉爽的气息袭来,让人暑意顿消。

      宫梁上缀着一颗明亮乳白的圆珠,正是骁戈送给圣上的碧霞珠,传说中碧霞珠是祛暑宝物,果真如此。

      从古至今,又有哪个男子能得到这般宠爱?恐怕也就只有封贵人一人了吧。

      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绝不可以有胡乱的想法,然而每次来到迎光殿,他的心里竟又产生了难以自制的嫉妒。

      “杨御医不客气。

    ”封霜站起身:“坐吧。

    ”  自从解毒后,杨御医每隔几天就要来为他检查身体。

      “不敢,臣来看一下封贵人,这几日,封贵人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  “完全没有。

    ”  杨御医忽然犹豫道:“封贵人,不如臣为您看看,关于……”  封霜了然道:“看看我会不会怀孕吗?”  杨御医低头:“是臣僭越了。

    ”  “无所谓。

    ”封霜无所谓的笑笑,最近宫里都在传他不会生,传的沸沸扬扬,风言风语都传到迎光殿了。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些大臣又去烦BBZL圣上了吧……”  杨御医道:“跪在御书房外的几位大人有一位晕倒了,两位中暑,现在反而跪的人越来越多。

    今天御书房外已经跪了不少大臣。

    还有两位元老……”  那两位元老一向是站在圣上这边的,也就是说,不止凤太后的人,现在连帝王党派的人都要逼圣上降罪自己吗?  杨御医微微一笑:“封贵人不必担心,圣上如此宠你,必然不会为难您的。

    ”  “是我为难了圣上吧。

    ”封霜喃喃道。

      封霜心底有些烦躁,怎么就非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就因为他是敌国质子?就因为他太受宠吗?  昨夜圣上没有召他去承乾殿,也没来迎光殿,大概也是为这事绊住了吧。

      当天夜里,圣上也并没有来迎光殿。

      张礼仪在外面打听了一天,得知又有两位大人晕倒在御书房外。

      “现在大臣们就是铁了心不让圣上来见你了,为了这事,赵尚书都拿刀架脖子上了!”他越说越起劲:“完了完了,圣上一发怒。

    不会真的要把人治罪吧?”  封霜阴恻恻地瞪着他,张礼仪吓得发麻。

      封霜狠狠掐着他脖子:“都怪你当初瞎立flag!”  张礼仪被掐得快yue了,在封霜长久的文化熏陶下,他也知道flag是什么意思。

      他当初说什么来着?  进度条拉回到半年前……  也是在迎光殿,张礼仪教他剥虾的时候……  他抬起他的下巴:“瞧瞧这张脸,你不冠宠六宫谁能?你不祸国殃民谁能?你不兴风作浪谁能?女帝不为了你夜夜笙歌还能为了谁?啧啧啧,为了让圣上治你罪而长跪不起死谏的忠臣又将会是多少?!”  如今字字犹在耳边……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开始怪自己这张乌鸦嘴:“怪我这张嘴,姑爷爷。

    您饶了我吧。

    ”  “现在是他们不饶了我……”封霜泄气。

      原本以为过几天,这事便能揭过去。

      结果第三天,反而发酵迅速。

      有人到凤太后那儿告状,说是亲眼目睹封贵人偷偷把孕德汤倒掉了。

      听闻这事的时候,封霜已经被召去去往怡仙宫的路上,他双瞳颤颤,惊道:“不可能,我什么时候……”  话语陡然一顿,脑海中他好像确实倒过一碗……  他心里突突直跳,猛的握紧了手里的扇子。

      张礼仪见他神情,一脸苍白:“姑爷爷,不会是真的吧?您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封霜不可置信道:“就一碗……”  张礼仪急得跳脚:“一碗也是死!”  封霜冷汗簌簌直下,差点没站稳,这也太没有人权了吧!  七伤也一脸严肃:“我马上去找圣上。

    ”  张礼仪沉声道:“不用去找了,刚刚已经看见怡仙宫的人去御书房请圣上了,如果这事是真的,就难办了。

    ”  怡仙宫里,已经摆出公堂会审的架势。

      门口几个大凤监下巴快上天了,阴冷的看着他们:“请吧,封贵人。

    ”  凤太后照例坐在主位上,BBZL杨御医也在。

      桌上放着一盆开的正艳的月季,封霜心里一凛,是他房间里那盆。

      若帝来的很快。

      一进怡仙宫,就看见封霜跪在地上。

      “霜儿,起来。

    ”  封霜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我还是跪着吧。

    ”  “圣上,可千万不要太护着,免得有些人恃宠而骄。

    ”  若帝冷冷的看向凤太后:“太后,霜儿做错什么,您要让他跪着?”  “这事你还得自己问他,免得以为哀家真是无缘无故欺负他了。

    ”凤太后看向底下跪着的人:“封贵人,你自己说说吧!哀家为什么让你跪着。

    ”  封霜脑子里掠过各种办法,他不想让圣上失望,可他确实做过这事,天生会不适合狡辩的人,一旦做了点亏心事,就很容易心虚。

      “霜儿,朕不喜欢你跪着。

    ”  凤太后冷笑:“罢了,封贵人就先起来吧,免得圣上说哀家心胸狭隘。

    ”  “圣上,您还是让我跪着吧。

    ”封霜看着她。

      真奇怪,真到了这紧要关头,他虽然害怕,却不是怕被打入冷宫,也不是怕死。

      他怕的是圣上会对自己失望,怕圣上会怀疑自己不爱她了。

      怕好不容易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她从自己这儿得到的温暖通通消失。

      怕她回到冰冷的王座,孤独无依。

      “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丢人的事,哀家来说吧,有奴才看见封贵人往花盆里倒孕德汤,刚开始来告时,还当是有妒夫眼红封贵人,随口诬陷的说辞,然而就在这月季花土壤中,还真找到了孕德汤里专有的一味药材。

    ”  封霜捏紧了扇子柄,看着眼前那抹玄色帝袍。

      位上的女帝却一直沉默。

      圣上会失望吧!  封霜闭上眼睛。

      见若帝不语,凤太后继续道:“哀家是经历过的,知道经常喝孕德汤的人,脉搏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杨御医,你是专替封贵人调理身体的,你应该知道,封贵人的体质如何?”  杨御医跪在地上,心头慌张的跳动:“或许……是封贵人大病初愈,又喝了鹿血,脉象与平时并不一般,臣也不敢轻易断定。

    ”  “那便是说封贵人的脉象确实不像经常喝孕德汤的体质了。

    ”  杨御医眼神闪烁,伏在地上:“……是的。

    ”  “你说什么?”封霜猛的抬起头,他不信杨御医会陷害他。

      他应该是最清楚自己体质的人,明明也是他曾尽心尽力地救自己,为何到现在却要落井下石。

      凤太后拍桌,声音蕴含厉色:“哀家说怎么侍寝那么久了,封贵人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干得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若帝看向底下跪着的人:“霜儿?”  封霜抬起头,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伤心。

      “圣上,这段时间,御医院一共送来一百二十三碗药汤,我喝了一百二十二碗,确实倒了一碗,封霜不是有心欺瞒圣上……”  凤太后冷哼:“一碗?一碗BBZL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在哀家管辖的后宫,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真是愧对先帝先祖。

    ”  “不就是一碗汤吗?朕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

    ”若帝语气冷淡。

      凤太后万料不到若帝会是这样的态度,惊愕道:“圣上,你当真觉得这无关紧要吗?”  “这事朕记起来了,首次召霜儿侍寝时,他不慎撒了汤,才把第一碗倒进盆栽中,后面两碗不都喝了吗?这事朕早就知道,也早忘了。

    太后就不必兴师动众了。

    ”  此话一出,杨御医脸色发白,是啊,宫中无处不是圣上的耳目,更何况迎光殿内,封贵人的一举一动早在圣上的眼里。

      而自己竟笨到想……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底泛冷,冷到胃中都痉挛起来。

      凤太后脸色铁青,仿佛咬着牙:“圣上不愧是帝王气度,哀家是望之莫及啊。

    ”  只有没心没肺的封霜还在惊讶地看着若帝:“圣上知道?”  若帝放下茶盏:“午膳快到时辰了,没其他事,朕就不扰太后用膳了。

    ”  “霜儿,到朕这儿来。

    ”  封霜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被若帝拉着手带出了怡仙宫。

      封霜还不忘探出头去看那边冷着脸的凤太后,以及仍旧跪在地上是杨御医。

      以及从始至终没能说上一句话但大为震惊的张礼仪。

      果然古人说的,福兮祸之所伏,盛宠之下难免会招致是非灾祸吗?  还好圣上相信自己。

      御书房离此路程偏远,若帝是坐龙辇到的怡仙宫。

      上了轿辇,被若帝拉下坐在金丝锦榻上紧紧抱着。

      见封霜一言不发,若帝为他揉了揉大腿:“霜儿是吓坏了?”  封霜一双汪汪眼略红地看着她:“圣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确实是倒了汤,犯了错。

    ”  若帝低低喟叹一声:“傻霜儿。

    ”  “什么?”封霜倾侧过身子,一双眼紧紧跟着她的眼睛,一定要跟她对视的执着,就怕听漏了一个字。

      若帝见他懵懂的眼睛,不由抱紧他:“你既肯为朕喝一百二十二碗孕德汤,倒掉一碗又算得了什么?”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朕知道,霜儿是与众不同的,不必担心别人说什么。

    今日多亏了凤太后,否则朕想见霜儿一面还真不容易。

    ”  若帝这两日被大臣们缠着脱不开身,早就想他了。

      果然他的霜儿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让自己惊艳。

      她喜欢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毫无间隙地感觉他温暖的气息和心跳。

      “几日不见,可有想朕?”  封霜轻轻抱住她,气息渐浓:“当然想,吃饭也想,晚上睡觉都在想圣上。

    ”  若帝很满意,抬起他的脸,尽心吻下去。

      封霜突然想起什么,脑回路确实与众不同,接吻的间隙还道:“是不是因为……我……倒了一碗汤,所以……怀不上孕了?”  若帝被他逗乐了:“霜儿着急了?朕还真有点舍不得。

    ”  封霜无语:“……之前不是您摸着我的肚子问怎BBZL么还不怀上吗?”  他现在确实是想早早怀上,好让那些大臣们看在自己怀了龙种的面子上,别再要死要活了。

      “朕逗你的,霜儿太早怀上,朕怎么亲近你?朕可忍不了三个月的戒,还是晚些吧,嗯?”她轻声细语,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这太撩了。

      封霜咽了咽口水,回吻她。

      结果吻到一半,封霜的脑回路又发作了:“要不您还是把我打入冷宫吧。

    ”  他是这样想的,反正自己留在宫里碍眼,圣上一日不降罪自己,大臣们一日不肯罢休,深怕她们英明的圣上美色迷惑,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好收场了,再者凤太后那边也会紧追不舍。

      他也不想让圣上为难,倒不如自己进冷宫呆一段时间,又不会少块肉,还能保住圣上的英明,也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完美解决。

      不过好像他漏了一点……  若帝:“霜儿是想气死朕吗?” 28.第二十八章偷人了!偷人了!  迎光殿中,封霜正坐在阴凉的槐树下鼓捣着什么,风扇叶呼呼的转动着。

      黎院长因是女子,不得随意进入后宫,来求见也只能派人来传信。

      “让她进来吧。

    ”  一小凤监领着黎院长进了迎光殿。

      “臣见过封贵人。

    ”黎院长行礼。

      封霜停下手里的活:“坐吧,黎院长。

    ”  “不敢,臣来是有一事想求封贵人。

    ”  封霜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好像自己真成了那吃人的苏妲己。

      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求人非得站着吗?黎院长。

    ”  “呃……谢封贵人。

    ”黎院长规规矩矩地坐于石凳上。

      和封霜隔了两张石桌子和一条卵石路的石凳上……  封霜:“……”  张礼仪唉了一声:“黎院长,您就坐过来吧,主子懒得和你隔空喊话。

    ”  黎院长终于挪到了他身边坐下,惶惶恐恐。

      封霜满意地看着她:“所以您来做什么?”  于是刚坐下的黎院长又跪下了:“臣斗胆,想请封贵人开恩,给杨御医一条生路吧。

    ”  封霜一愣:“他怎么了?”  张礼仪连忙向他附耳道:“杨御医被下了牢了,听说要被处死了。

    ”  黎院长神色恳切:“杨御医他是太糊涂啊,但本性并不坏,请封贵人息怒,他也算是臣的半个学生,错在臣管教不严,臣有责任,愿受责罚,但念在他曾为贵人解毒的份上,请您网开一面,别断了他的生路。

    ”  说完重重地向他磕了一个头。

      封霜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他皱了皱眉头:“这事不归我管啊。

    ”  “只要您向圣上说句好话,杨御医自然能得救。

    希望封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条贱命吧。

    ”  贱命吗……  封霜听了心里一怔,杨御医是个炮灰,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炮灰,现在自己得到的一切有一天是否也会转瞬即逝呢……  “我会向圣上求情的,只是圣上听不听我的话,就不知道了。

    ”  黎院长喜出望外BBZL:“只要封贵人开口,圣上必然答应。

    ”  “是吗?”昨天晚上他硬磨了一个晚上让圣上丢他进冷宫,结果完全失败。

      反而被女帝狠狠“教训”了一顿。

      不行,今晚必须再接再厉。

      封贵人倒孕德汤的事件果然传遍了整个王宫。

      早朝上死谏的阵营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连之前力挺封贵人的张大人都倒戈了。

      文武百官有史以来众志成城,齐心合力的空前盛况,被封霜无意中达成了。

      “圣上!您万万不可再执迷不悟了,封贵人连孕德汤都倒掉,这是何居心,圣上还不明白吗?”  “身为男子,受尽圣上恩宠,本该为圣上开枝散叶,绵延后代,可他却大逆不道,他分明居心歹毒,他是要让大若无后继,要腐蚀大若根基!”  “不错,封贵人始终是敌国质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圣上明鉴呐……”  若帝坐在上位,听得耳朵生茧了,沉声道:“霜儿入朝以后,朕一日也没有怠慢过朝政,不曾错辩忠奸,自认也未做过任何昏庸无道之事,霜儿虽日日在御书房,却从来不过问朝政,甚至为朕险些丧命,就因为他是锦国皇子,就需置他于死地?各位都是朝中肱骨大臣,不觉得如此大题小做,属实失了大若的风度吗?”  底下人面面相觑,又走出一元老道:“他确实救过圣上,但未必不是逆党的苦肉计,在事情未查明之前,臣等只希望圣上与封贵人应有长短疏离,再者封贵人确实违背了后宫的规矩,圣上太过偏颇纵容,今后如何服众?”  其他人立刻纷纷附和。

      “请圣上废黜封贵人!!”泰和殿大臣们齐齐下跪,声势浩大,在金漆蟠龙柱上余音不绝。

      若帝低眸看着她们,眉眼冷冽,那目光犹如实质般,顿时间威压逼人,空气中彷如凝固的胶质,冰寒入髓,难以呼吸。

      几位元老目光对视,心头狂跳,面色凝重。

      赌这一把,她们也是豁出命去了。

      终于,整座宫殿中的威压似乎轻了一些。

      若帝起身,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朕不准。

    ”  “此事不准再议,今后谁再说让封贵人进冷宫的话,朕可不会像今天那么好脾气!”说罢冷冷拂袖而去,带动一阵冷风呼啸。

      文武百官不寒而栗,罢了罢了,还是小命要紧,圣上的逆鳞触不得。

      “圣上,您就让我进冷宫吧。

    ”  结果,刚放完狠话的女帝转眼就被自家霜儿缠住了。

      刚进迎光殿,就被人一把抱住,眼见着他风姿楚楚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你,若帝头疼。

      这种毫无自知的天然汪汪派比有意为之的撒娇猫咪派,杀伤力强上十倍不止。

      根本无法反抗。

      然而,要让她送霜儿去冷宫?不可能!  若帝冷着威压坐在榻上,换了其他人早就被冷气压冻得溜之大吉了,封霜还紧紧凑上去挨着。

      他只是抱着她,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

    BBZL  若帝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封霜却固执的一直看着她,躲藏着数不清的微光。

      任若帝的眼睛如何直视前方,余光仍会控制不住地将他融入眼底。

      她真是败在这这双眼睛下了。

      “为何非要进冷宫?”若帝执着他漂亮的轻抚过手心低的软肉,白里透红,骨肉匀停的肌肤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因为……”不想让别人误会圣上是专横跋扈的暴君――这么说肯定不行。

      他的圣上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就……是我想冷宫的风水比较适合我。

    ”  若帝难得有了笑意,她落了一吻在他手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朕只听说那边的风水适合偷人,霜儿莫非是去那边幽会情人?”  窗台上的鹦鹉偏了偏头,学会了一个新词。

      封霜知道她在逗自己,反将一军:“如果圣上不放心,可以给封霜上鸳鸯锁,我可以接受的。

    ”  鸳鸯锁顾名思义乃宫中女官专用来防止男妾不贞的特殊工具,对男人可谓毫无人道。

      若帝眉间俨然:“胡说。

    ”  果然,他找到窍门了,想获得这种冷酷大佬的垂怜,就必须反其人之道,就是不断在对方面前弱化自己,蔑视自己,最好不把自己当人看。

      封霜艾艾的靠着她:“封霜喜欢圣上,所以圣上可以对我做一切过分的事,也没关系的。

    ”  真是感天动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晋江各大虐文男主听了都要忏悔认罪。

      他不信,女帝老婆听到这句话还能有铁石心肠!?  果然,她沉默了一瞬:“朕怎么舍得。

    ”  哼哼,封霜靠紧她。

      “宫中的锁太老了,还是等打出新的再说不迟。

    ”  “!??”封霜?遄叛劬?看她,瞳颤不止。

      若帝被他逗得心里乐极了,面上冷道:“怎么?怕了吗?说做什么都可以原来只是哄朕开心,说说而已?”  他生无可恋地垂着眼尾:“只要圣上愿意让我进冷宫。

    被大臣们一口一个唾沫淹死,还不如进冷宫能体面点。

    ”  若帝如何不知他一心为自己着想,宁愿进冷宫也不愿为难自己。

      谁说她的霜儿柔软无能,她的霜儿对自己更多的是坚韧和温暖。

      封霜被她摄人的目光盯着,心底发毛,圣上,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不要这样盯着人看,是那种降维打击的恐怖。

      “朕的霜儿啊……”若帝闭上眼睛,在他颈间轻轻喟道。

      她怎么舍得啊……  “……圣上?”封霜被她突如其来的乖巧弄得不知所措,抬手抱住她。

      一种久违的男友力突然狂卷而来。

      然而……  手刚一触及她的背部,被女帝轻轻一推,已倒在锦缎矮榻上了。

      果然在比自己强大百倍的老婆面前,男友力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吧!  一个小人跑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身娇体弱易推倒啊?  封霜:哥屋恩。

      封霜连忙道:“还有一件事……”  “朕的霜儿也学会恃宠而骄了,屡次三番来提要求。

    ”  “BBZL难道……不可以吗?”  “霜儿尽管与朕提要求,朕很高兴。

    ”若帝在他唇角狠狠咬了一口,封霜嘶了一下。

      鹦鹉又喊:“偷人了!偷人了!”  天牢里。

      “杨御医,有人来看你了!”男狱卒打开牢门,一人进了牢房。

      杨悦坐在污浊潮湿的木板上,抬起麻木血红的眼睛:“院长……”  黎院长神色凝重:“杨悦,我早劝告过你,要安分守己,千万不可有非分之想,本以为你已经想通,谁知你竟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  杨悦低下头苦笑:“我也不知为何……一时竟鬼迷心窍,是我太天真了。

    ”  黎院长叹了一声:“圣上已下旨免你死罪,会让你流放到塔库边境……”  杨悦惊愕地看着她。

      黎院长道:“不用想了,是封贵人替你求的情,否则圣上对于你这种人是绝不会留情的。

    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

    ”  杨悦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冰冷的墙面。

      三天后,他随着一批犯人被正式押解上路,即将出宫时,忽然,听见角楼上威武的巨钟被撞响,天星骑高广亮阔的声音传来:  “皇帝诏曰:贵人封氏,数违宫训,无谦卑之恭训,无行表之端正,言行德失,长久以往,将何以下肃威仪,上承宗庙,今罢居幽肆冷宫,其服食供帐,奴仆随从悉数与往常一般。

    ”  押犯人上路的两个狱卒也愣了愣:“封贵人真被打入冷宫了?”  “看来圣上还是英明的。

    ”  “就是,我看那位封贵人也不过如此嘛……”  “快走!”狱卒推了一把犯人。

      杨悦戴着镣铐踉踉跄跄,低头嗤笑,意味深长。

      封贵人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一出,凤太后那边自高兴了,奴才们月供都翻了一倍。

      大臣们也觉得自己打了场胜仗,两派党难得放下成见齐聚一堂,大吹特吹,当天夜里,京城各大酒楼的营业额直接翻了几番,后巷的野狗吃剩羹残汤都吃撑了。

      普天同庆,皆大欢喜――封霜竟以一人之力做到了。

      只有若帝冷冷盯着自己的龙床,恨不得把被子看出个洞来。

      冷宫中又是另一光景。

      冷宫虽是个清冷萧索之地,平日里也只有几位老凤监来收拾收拾。

    其实地方还比迎光殿宽敞多了,就是物件也算是相当齐全。

      封贵人正秉烛打牌中。

      “等等,我出赵尚书。

    ”张礼仪打出一张大牌。

      封霜毫不犹豫紧着出了:“张元老!”  两人手里都只剩一张牌,于是望向七伤。

      七伤沉默了一下:“过。

    ”  张礼仪随即丢出一张六品小牌,大喊一声:“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  封霜翻开七伤手里的牌,瞪大了眼:“七伤,你有平王,为什么不打出来啊?”  张礼仪也一愣:“对啊,打出来你就赢了诶!”  七伤张了张嘴:“我……不想打。

    ”  封霜凑到张礼仪边,神秘兮兮:“你发现没有,七伤每次拿到平王的牌,都不舍得打……”  张礼BBZL仪点点头:“是真的,我也发现了。

    ”  七伤木着脸解释,难免有些欲盖弥彰:“……七伤只是忘了。

    ”  封霜挑眉看向张礼仪:“你信吗?”  张礼仪撇着嘴摇头,两个大耳朵晃悠着。

      封霜眯着近视眼。

    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哼哼,七伤有问题,该不会是……”  七伤连忙慌张道:“我……我只是觉得这张牌很好看而已……”  “老七什么时候那么慌张过?”  “从没有。

    ”  封霜和张礼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磕CP的光。

      封霜忽然想起什么:“可是平王不是已经娶夫生子了吗?澈世子那么可爱……”  可恶,这CP居然有毒!  七伤连忙站起身:“不,不是,七伤从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起的太快,身后的椅凳摔在了地上咕噜噜的转。

      封霜:“……”  张礼仪:“……”  我们也没说什么,你也太着急解释了啊……  “我还是去外面守夜吧。

    ”七伤已夺门而出。

      砰!额头被门框撞了个大结实!  封霜感同身受地肉疼了一下,七伤哼也不哼一声,直接跑了。

      “喂!先把银子给我啊!”张礼仪大喊。

      七伤已经跑了。

      “这傻孩子。

    ”张礼仪无奈。

      封霜一愣:平王有孩子就算了,她不是妥妥的造反派吗?  不行啊,这CP真的有毒……  没心没肺的封霜难得那天夜里失眠了,正一脸委屈咬着被子。

      说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冷宫,其实他真的舍不得他的女帝老婆。

      内心里一想到好几个月见不到圣上,就浑身难受,白天里嘻嘻哈哈的,到了晚上只能独守空房。

      他的女帝老婆会不会忘了自己?  零零七不会趁虚而入吧?  果然自己只能靠脸蛋和跳舞吃饭吧!在现代世界或许还能混得风生水起,一沦落到女尊男卑的世界,除了依附老婆,就真的没用了……  忽听窗格一响。

      鹦鹉叫起来:“圣上圣上!”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房中,烛架上仅剩的一盏灯火忽忽抖动。

      这是遇上真刺客了吗?  该不会是大臣们终于按耐不住,直接派杀手来灭了自己这男妲己吧?  封霜吓得抓紧被子,缩成一团。

    老七啊,你别顾着想你的平王了,快来救我啊……  幔帐被掀起,封霜已经暗中捏紧了拳头,忽感觉脸上被人亲了一下。

      紧接着被搂入了一个寒凉的熟悉怀抱:“霜儿……”  封霜猛的睁开欣喜的眼,抬手抱紧她。

      “霜儿可真狠心,在这里酣然入梦,让朕一个人在寝宫里想着你。

    ”  “不是的,我也想圣上啊。

    ”封霜连忙道,身上的被子滑下来。

      女帝抬起他的脸,昏暗中只觉他眼眸亮的出奇,浅浅啄啄地亲吻他。

      鹦鹉拍了拍翅膀:“偷人了!偷人了!”  结果被一个飞来的枕头差点结束辉煌的鸟生。

      终于闭嘴了。

      结果第二天,封贵人在冷宫偷会情人的事传遍了王宫。

     29.第二十九章怀孕了。

      “姑爷爷,您BBZL这是做什么呢?”张礼仪探头,见封霜拿着竹子捣鼓着什么。

    后面还站着一排手足无措的奴才,有苦说不出。

      “做鸡栏。

    ”  封霜看过了,冷宫地方挺大,适合养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主要是他已经好久没吃鸡腿了。

      “您要养鸡啊?”张礼仪惊了。

      就算不说封贵人进了冷宫后吃穿用度与往常无异,就算真的沦落到养鸡的地步,这仆从凤监那么多,轮到自己您动手?  “姑爷爷,您还是让奴才们来吧,要是划到您那双娇贵的手,我们可担待不起!”  “不用!这事我熟。

    ”封霜娴熟的扎好篱笆,仿佛回到荒野求生节目,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丝毫不含糊。

      “可这也没有鸡啊……”张礼仪试图让他放弃。

      封霜神秘一笑,从旁里掏出两个鸡蛋:“我让七伤从御膳房偷拿了两个鸡蛋,是快孵出来的鸡蛋哦。

    ”  七伤抱着剑坐在树上,闭着眼,只要他不睁开眼,偷鸡蛋的就不是他。

      张礼仪拍一拍额头,可真是服了这位主子。

      本来以为封霜就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结果还真让他养成了鸡。

      眼看着香喷喷的童子鸡就近在眼前,结果封霜没吃成。

      “我说姑爷爷,您快吃点吧!”张礼仪着急的团团转。

      “我没胃口。

    ”封霜看了一眼泛着油光的菜肴,嫌恶地翻过了身。

      这几日,他是见什么都反胃,整日病恹恹的躺着,懒懒散散的动也不想动。

    可把一众人急坏了。

      这天好不容易上了桌,勉强吃了一些清淡的粥食,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全部yue出来了。

      “我去请御医来!”七伤话一出口马上就要动身。

      “等等!”张礼仪拦住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封霜,手指颤颤巍巍:“主子,您不会是……”  封霜一脸茫然:“什么?”  张礼仪一脸焦急的遣退了下人。

    然后猛的扑在他面前,抱着他大腿:  “主子!您不会真做了对不起圣上的事吧!我的主子啊,您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封霜咬着牙,从他两百斤的手臂里用力抽出自己深受压迫的腿:“说人话!”  张礼仪仰起头:“您不会是怀孕了吧……”  封霜皱了皱眉:“不能吧……”  之前跟喝水一样的喝孕德汤都没怀上,现在不喝了,难道反而怀上了?  张礼仪连忙道:“您肚脐上是不是出现了两条淡青色细线?”  封霜凝重地点点头:“难不成真是?”  “不会有错了,男子初怀孕时肚脐上会有两条淡青色细线,两个月后就会消失。

    ”张礼仪生无可恋。

      哐当!七伤剑都掉地上了。

      这些日子,冷宫深夜总是传来鹦鹉的叫唤,宫里四处也都在传言封贵人在冷宫偷人,当然,身为死忠粉的张礼仪和七伤是绝不相信的。

      他们的主子一心一意对圣上,甚至为了不让圣上为难宁愿进冷宫,怎么可能偷人?  然而现在封霜进冷宫恰好两个BBZL月,怀孕却不足两月,那么进冷宫前可以确定是没有怀孕的,现在怀孕了……  张礼仪一脸不可置信,一瞬间心头杂乱,思绪万千,如果张礼仪能上网,他就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爱豆塌房了!  封霜可管不了那么多,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我真怀孕了?!”  张礼仪已经瞬移到角落画圈圈。

      七伤双眼冒冷光:“主子,奸妇是谁?”  封霜差点每一口老血喷死!  “咳!这……”总不能说奸妇是你大主子吧!  七伤猛然跪在地上:“都怪七伤,没有看好门户,居然让贼人有机可乘,偷闯冷宫!七伤愧对圣上!”  封霜一双死鱼眼看着被阴影笼罩的七伤。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  “等等!”正emo的张礼仪瞬间化身柯南:“连七伤都发现不了的话……说明此人功力深不可测,绝不是常人!”  “据我所知,排除掉在外的平王,宫里能符合条件的只有三个人!第一位嫌疑人,天星统领……”  “不,统领不是那种人。

    ”七伤也加入了讨论阵营。

      封霜内心摊了摊手:算了,让他们猜去吧……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肚子,没想到真的怀孕了……  结果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两个人居然还没有下出定论。

      张礼仪还在叽叽呱呱:“那么最后一个嫌疑人,也是最最有可能的人!”  封霜头埋在碗里假装吃饭,悄悄竖起了耳朵:要被他们猜到了吧。

      七伤难得皱眉:“你是说……”  “没错,就是张元老!”  “噗!”封霜喷饭。

    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瞧,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猜对了……”张礼仪一脸自信。

      封霜:“……”CP可以冷,不能邪啊喂!  “拜托!张大人都多老了!”  张礼仪哼哼道:“别看张大人老,可是老当益壮,当年也是大若武力值第一,前些日子面对悍匪三千,不也轻松剿了吗?”  七伤细思极恐:“怪不得张大人最希望主子进冷宫,原来……”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想想你们那位女帝啊?!  封霜闭上眼深吸口气:冷静冷静,现在不能动了胎气……  封霜怀孕的消息因为“见不得人”,七伤和张礼仪都打定了心不能泄露出去。

      然而什么事能逃过若帝的眼睛,当得知封霜可能怀孕的消息,批折子的手一顿,朱墨在纸上散开。

      这最后一笔都没有来得及落下,若帝起身,正想去冷宫,脚步回折,又换了身方便的窄袖常服。

      封霜趴在桌子上逗鹦鹉,桌上放着一碗清粥,张礼仪嘴上对自家主子“偷.情怀孕”的事说着不可如此,见封霜晚膳吃不下,还是口是心非地给他熬了粥端来。

      封霜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搁在一边发呆。

      他特意大敞着门,时不时往门口看上两眼。

      有时政务繁忙的话,女帝老婆就不会来。

      冷宫后面是片竹林,晚上风吹的厉害,冷宫条件毕竟不如BBZL迎光殿,连门都是薄薄的一层樟木,被风吹的摇来晃去,烛幢里烛火明明灭灭。

      他特意把张礼仪和七伤都支开了。

      现在屋里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个人。

      封霜呼吸紧了紧,听说冷宫这种地方怨气很大的。

      鹦鹉突然开口:“有没有鬼啊?有鬼有鬼!”  封霜吓了一跳:“闭嘴!死鸟!”  忽然一阵猛风袭进屋中,几盏烛火噗的灭了,封霜瞳孔震颤,差点呼吸困难,正想去点火,却被人抱住了身子:“霜儿。

    ”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寒凉的怀抱,封霜整个紧绷的身子散下来,害怕的情绪顿时被欣喜覆盖。

      黑暗中被微凉的唇亲了一口。

      她亲昵地吻他:“听说朕的霜儿最近胃口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若帝明知故问,就想让她的霜儿亲口告诉自己。

      霜儿怀孕的事让别人来告诉自己,除了第一反应的高兴外,若帝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满足,怪了,她就是想听她的霜儿亲口告诉自己。

      “就……”封霜张了张口,内心扶额,毕竟是来自现代的男人,虽然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要让他开口说自己怀孕了这种事,实在十足诡异啊喂……  “嗯?”女帝不着急,黑暗中一双眼近乎迷恋地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封霜蹲下身抱着头:“我好像那个了……”  若帝听到这里已经十分满足了,毕竟还是不舍得勉强他,只能主动道:“霜儿怀孕了?”  封霜沉重的点点头,又想到四周一片漆黑,只好“嗯”了一声。

      声音短促,像只小绵羊一样。

    女帝被双手捧起他的脸:“怀孕了,霜儿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

    ”只是也很害怕……  若帝被他的举动戳到心里,凑近他轻声安抚:“朕在身边,霜儿不必担心。

    ”  封霜真的安心了不少,若帝虽是女子,他却总是能从她身上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或许这就是一国之尊的魄力吧……  若帝亲了亲他的脸,察觉他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心中一紧:“霜儿怎么又瘦了许多。

    ”  “我吃不下。

    ”他真没想到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事,整日都想吐的滋味太难受了。

      “怪朕前些日子竟然没有发现,是朕的错。

    ”  “是这两天才开始的。

    ”封霜摇摇头。

      若帝点起烛灯,抬起桌上的粥:“朕喂霜儿。

    ”  封霜愣了一下:“……”他能说不好吗?  “我自己可以。

    ”说着就要去接过碗。

      若帝摇头:“不可,乖乖听话。

    ”是不容抗拒的语气。

      说完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封霜内心惊恐,这是什么古偶剧情节,不,他拒绝这么弱不禁风的人设。

      就算是当了女尊世界柔软的男子,也要当第三强的男子――第一被零零七占了,第二被七伤占了。

      不行!他要努力展现男子气概。

      “啊~”  封霜用力张开了嘴巴,快狠准迅速吞咽了下去。

      小人又跳出来:这就是你说的男BBZL子气概吗?  封霜:至少我比别人吃得快!  只要我吃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结果想象中爱情的力量并没有发挥作用,吃完没多久,胃里还是要作呕。

      若帝见他唇色苍白,心里一紧,揉揉他的肚子:“如何?”  “我没事,圣上不用担心。

    ”封霜躺在床上,总算是没有吐出来,把这点粥放回胃里了。

      “既然霜儿怀孕了,还是搬回迎光殿方便些。

    ”  “不要,这里清净点。

    ”  在迎光总要听些风言风语,还不如在冷宫,还能种种菜养养鸡,最重要的是,他冷酷无情的女帝老婆会为自己翻墙。

      想想就有一种近乎满足的暗爽感。

      怕她不答应,封霜还用脸蹭了蹭她的手背:“让我再待一阵子吧。

    ”  找准女帝的点撒娇,对于这事,封霜已经炉火纯青了。

      果然,若帝凑近了他,呼吸有些沉,低喃道:“霜儿……”  微凉的气息渐渐靠近,覆在他唇上,触及到唇内柔软的地方,气息变得温热,牙齿轻轻颤抖,舌尖迫不及待地接近,纠缠,相融。

      她闭上眼,倾近他温暖的口腔,深深眷恋着,美丽的唇间从一开始的强势,逐渐温柔和缱绻。

      封霜也想过反客为主,但因为整个人躺在床上又没有力气,最后也只是迎合着她的深吻浅酌。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脸也因为缠绵的吻显出了红色,女帝才结束了这悠长的吻。

      想起三个月不能同房,她又意犹未尽地亲了亲他的嘴角:“霜儿怀孕了,朕很高兴。

    ”  封霜闭上眼睛侧身紧挨着她。

      她躺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亲吻他额头:“霜儿会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 30.第三十章一揣揣俩。

      窗外的爬藤从墙根一直交缠到青色的琉璃瓦上,阳光一刻不曾松懈地洒满了窗格,一只燕子落到窗台上,看见屋里漂亮的蛛丝鹦鹉后,扑了扑翅膀。

      燕子:“啾啾啾……”  鹦鹉:“死鸟!闭嘴!”  将平日从它主人那受到的教诲超常发挥了。

      藕粉色的幔帐内,封霜被两只鸟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往床边摸索,女帝已经走了。

      他掀开帐子,阳光刺眼,鸟鸣幽幽,估摸着已经辰时过大半了。

      “老张!”  张礼仪连忙进来:“姑爷爷,你可终于醒了!黎院长都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了……”  封霜坐起身:“黎院长?”  “圣上让来给您调理身子的。

    ”张礼仪勾上幔帐。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封霜连忙起身套上外衣。

      “黎院长非要等,说要等您醒。

    ”张礼仪帮他整好衣襟,戴好玉冠,神秘兮兮道:“圣上知道您怀上的事了?那……”  封霜打断他:“别说了,让黎院长进来。

    ”  前世虽然是顶流偶像,他也没有半点架子,就算现在有盛宠傍身,让别人等自己半天,这种事也很不礼貌。

      黎院长当然不敢有半句怨言,仔细为他号了脉,又换BBZL了右手,诊了半天,封霜见她皱眉沉吟不语,也莫名紧张起来。

      不会是假孕吧……  再三确认后,对方终于道:“恭喜封贵人,确实是怀了身孕,而且很可能是双胎之象。

    ”  封霜睁着眼:“双胞胎吗?”  “双胎之象固然可喜可贺,但是对男子身体负担太大,后期变化也多,分娩时比单胎要困难,封贵人可要好好保养身体。

    ”  封霜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所以这么窄的肚子里居然有两个小生命,这也太特……这也太神奇了吧。

      小人A跳出来:想说脏话就说吧。

      小人B:又没有人能听见你的心里话。

      看着这两个自从穿越后就随时跳出来拆台的小人,封霜内心一阵惊恐:难不成早注定了以后生的是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  两个小人:……  “臣为贵人开几副安胎的药,注意不可着凉,平日用膳也需仔细,这些臣都会跟张礼仪说清楚,贵人不必担心,只是……”  封霜回过神来:“什么?”  黎院长咳咳道:“只是臣看贵人的脉象……还要注意房事,前三个月切记不可同房。

    ”  封霜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嘀咕道:“……这不是之前不知道嘛……”  一旁的张礼仪惊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捂住了嘴巴。

      看来一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宫里关于封贵人在冷宫偷会情人的事情传得越发有模有样了,而且据说封贵人还怀孕了。

      个个私底下都在猜孩子是谁的,大家甚至怀疑当今圣上是否有先天不孕的隐疾,否则封贵人侍寝许久不曾怀孕,一进了冷宫和别人就马上中招了。

      当然谁也不敢真的说出口。

      凤太后却是个明白人,他可不糊涂,封霜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当今若帝的,还能是谁的。

      怡仙宫里,两位凤监正为太后捶腿捏脚。

      凤太后闭目养神,冷笑着:“这位锦国皇子可真是厉害啊,进了冷宫还有能力把圣上迷的神魂颠倒……连哀家当年都自叹不如。

    ”  “别的不说,这位敌国质子跳舞却是真有几分厉害,难怪会让圣上着迷。

    ”紫姑姑为他献上茶。

      “这孩子生下来,对咱可大大的不利,你说哀家如何办才好?”  紫姑姑摇头:“冷宫四周都是若帝布置的暗卫,可谓是密不透风,封贵人身边又紧紧跟着那位剑术高手,我想若帝是绝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  凤太后睁开眼睛:“宫里动不了手,宫外如何?”  “您是说?”  “先祖有训,每隔三年初秋,大若帝王必须出宫微服,体察民生,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吧!若帝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这位封贵人,真要出巡,她是不可能留他一个孕夫独在宫中的。

    ”  紫姑姑立即道:“紫儿明白了。

    ”  自从封贵人进了冷宫,圣上处理政务的效率越来越高了。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未处理完。

      李总管瘸着脚步一一挑亮了烛架上的烛火,BBZL提神的沉香从三足圆腹铜炉内袅袅而起。

      看着御案上还堆得高高的折子,李总管叹了口气。

      “圣上。

    龙体要紧,不如明日再批吧。

    ”  若帝提笔微顿:“什么时辰?”  “子时已过了。

    ”  子时过了,她的霜儿不知是已睡了,还是仍在等着自己。

      今日黎院长来报,说霜儿怀了双胎,若帝听完内心反而毫无喜悦,一整日心神不宁。

      “圣上不必过分担忧,封贵人体质健康,好好调理,必然没有问题。

    ”黎院长如此说。

      怎么可能不担忧?  双胎之孕对男子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民间凡生双胎男子,有极大可能会死于分娩。

      若帝心头大跳,一掷朱笔,起身直接往冷宫而去。

      没有翻窗,没有越墙,若帝从冷宫大门进的。

      “圣上到~”天雷般一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冷宫里睡得正香的一众大小伙计奴才,除了睡在树上的七伤,纷纷惊得跌下床,披着歪七扭八的衣裳夺门而出,跪在地上恭迎。

      帝袍快速从两旁奴才中穿过,径直去了正中鱼尾檐角的屋子,里面烛火还亮着,檐廊上还挂着亮堂堂的灯幢。

      她的霜儿果然还等着自己。

      恰好封霜从门里急急跑出来,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若帝稳稳扶住他。

      “怎么忙忙慌慌的?”  封霜看着她,眼中含笑:“我以为圣上今晚不来了。

    ”  “今日事情太多了,霜儿要多休息,不必等朕。

    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莽撞了。

    ”  封霜?懔艘簧?:“没关系,还早呢。

    ”  若帝见他精神比昨日好多了,看来黎院长的药还是管用。

      “今日胃口如何?”若帝拉他进了屋里,坐在榻上。

      “圣上不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吗?”封霜内心吐槽:连我喝孕德汤撒了几滴都知道,还用问我吃没吃饭吗。

      说起来,上次他故意扮忧郁装可怜,肯定也心知肚明,还故意陪着自己玩,害自己尬死了吧。

      若帝明显怔了一瞬,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都是自己宠的。

      若帝搂住他:“霜儿是不是怨朕了?”  “我知道这都是为了保护我,我怎么会怨圣上。

    ”  “朕的霜儿这么懂事吗?”  懂事也不算,主要是怕死啊……  若帝在他腰上揉了揉:“怀了双胎,对身体影响不好,今后要多多辛苦霜儿。

    ”  封霜抓住她的手,汪汪眼满是期待:“先不说了,圣上是不是要出宫了?”  他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若帝捏捏他的鼻子:“看来霜儿的消息也不差。

    ”  “那我能一起去吗……”封霜那双晓星般的眸子甚至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

      若帝道:“霜儿还在冷宫,如何随朕出宫?”  封霜一愣:“那我出冷宫好了。

    ”  “傻霜儿,这冷宫岂是说出就出的?”  若帝面色一如既往地沉静冷淡,其实早知自己不可能把他留在宫里的。

      只不过想看看她的霜儿要如何撒娇讨好自己。

      封BBZL霜真的愣住了:“您不是圣上吗?我又不是真的想在冷宫呆一辈子。

    ”  若帝亲他,安慰他:“霜儿刚刚怀孕,不适宜舟车劳顿,乖,忍耐一阵时间,朕很快就回来。

    ”  封霜睁着惊愕的眼睛,以往常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阴谋。

      随即垂下眼角:“好吧,我会等圣上回来的。

    ”  若帝没想到他居然轻易妥协,见他低垂着的眼角微红,心里一紧:“霜儿怎么了?”  封霜低着头不回答,哼哼,这一招就叫反客为主。

    来自罗老师的《三国演义》,您没学过吧。

      若帝连忙抬起他的头,见他眼底湿润,鼻尖也微红。

    莫非真逗过头了。

      “霜儿怎哭了?”  “没什么,黎院长说,怀孕了比较容易激动而已……”封霜撇过头小声道,倔强地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睛。

      “霜儿生朕的气了,嗯?”若帝握住他肩膀,亲昵地贴着他脸颊:“生气对身体不好,尤其霜儿还怀着孕。

    ”  封霜听完更委屈了,一双汪汪眼垂着千斤重的泪,将滴未滴:“所以圣上是关心小屁孩还是关心我?”  “当然是霜儿,霜儿是最重要的。

    ”若帝哄他。

      “傻霜儿,朕怎么舍得霜儿独自留在这儿?”  封霜被她揽进怀里,露出胜利的笑,看来自己的哭戏没有退步。

      但不知若帝是真的信了,还是陪自己玩玩。

      圣上深夜摆驾冷宫的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

      第二日封贵人复宠得位,又重回迎光殿的事,众人也就不奇怪了。

      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需说吗?  听说黎院长天天往迎光殿跑,就差住在那了,能使唤得动黎院长的除了上面那位,还能是谁。

      众大臣得知封贵人怀了龙种,一个个闭紧嘴巴,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若帝出宫微服的日子已定好了,就在八月初十,恰好赶上民间的中秋。

      为了能顺利出行,若帝这几日忙于处理政务,连迎光殿也少去了。

      封霜实在闲的无聊,把小鸡也跟着带回迎光殿养了,就圈在槐树下的那圈篱笆里。

      看着两只混蹦乱跳的小鸡,他忽然细思极恐,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让七伤偷了两个蛋来孵的原因,所以才怀了双胞胎。

      突然就庆幸起来了:幸亏当初没有贪心,只要了两个……  两个小人直接无语:“……”  算了,人说一孕傻三年,何况他还是一次怀两呢。

     31.第三十一章请您宠幸我吧,圣上…………  大若地域辽阔,西接骁戈和燎梵两国,南边与锦国接壤,北有广袤的大山森林,东临无垠碧海。

      而在大若内陆,一条绵延不绝的玉江自西向东贯穿大地,玉江以南有数千州郡,各有特色。

      封霜坐在低调的马车上,他自认十分低调,如果锦缎流苏的窗面,玛瑙瑟瑟的银铃,四马驱车,也算低调的话。

      掀起银丝卷纹的车帘,见街面上十分阔大,四匹高头大马走在路上也并不显拥挤。

      铺面酒BBZL楼的帜子招徕顾往,廊下大水缸的红灯笼垂下来,像一串冰糖葫芦。

      卖油的铺子门口吊着一排排油瓶子,异域商人的骆驼用笨拙的嘴巴去亲了第一个,其他油瓶就跟着晃荡起来,叮叮咚咚的响。

      卖纸伞的女商人用各色各样花朵捣碎成染料混在墨汁中,在伞面上画山水画鸟。

      还有个老人背着镶宝石的厚重箱子在街上晃悠叫卖的,手里拿着个类似拨浪鼓的东西。

      封霜对这种行为产生了兴趣,抓了抓张礼仪的手:“老张。

    那是什么?”  那宝箱看起来很神秘。

      张礼仪凑过去一看,恍然道:“是民间沿路收物典物的商人,常年四季都拿着个摇鼓在路上走,如果百姓听见了他手里的鼓声,正好又有东西要卖的话,就可以将东西贩卖给他。

    ”  “那不是跟收破烂差不多?”  “何谓收破烂?”  封霜又嘀咕:“那宝箱看起来也不像是收破烂的,应该是当铺吧。

    ”  “唯一跟当铺不同的是,东西一旦卖了很可能你再也赎不回来了。

    ”  张礼仪有幸跟着他家主子出来,一路上差点没被他各种问题烦死。

      七伤倒好,抱着剑闭目养神,一人独美。

      “要我说,姑爷爷您怎么不跟圣上坐一辆车?”  “不是男女各坐一辆吗?”  张礼仪无语:“您这时候倒守规矩起来了?您是圣上的贵人,怎么能一样?估计圣上见您没上前头那辆车,正脸黑着呢。

    ”  在宫内群臣百官恭送之下,圣上不能多说什么,偏偏出了宫门这一路上又都是闹市,要想停车让封贵人过去,又怕过于招摇。

    圣上正恼着吧。

      张礼仪暗自偷笑。

      封霜一脸错亿的懊恼表情,一开始还真的很是烦恼没能和女帝老婆坐在一辆车上。

      但一出了宫,他又被这路上的奇异风景吸引了,就差把头探出去车窗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容貌惊艳的夫道人家抛头露面的影响,马车后面甚至造成了不少的交通小事故。

      封霜还毫无察觉,毕竟慢半拍加上上辈子就是顶流明星,这种场面已经毫无违和感,甚至都觉得不这样才奇怪。

      “姑爷爷,您消停点吧,被圣上知道了,还得了。

    ”面对自家毫无夫德自觉的主子,张礼仪用力把车帘拉下来,叹口气。

      封霜终于舍得回头来看他一眼:“?”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板打开,日光下,天星统领执着伞:“封贵人,圣上请您去前面。

    ”  张礼仪看着封霜,哼哼一笑,好像在说:看见了吧!圣上坐不住了。

      “马上!”一听到能和女帝老婆坐一起,封霜三步作两步就踏出了宽阔的车轿。

      一出轿子,就被天星统领手里的伞遮得严严实实,遮住了热烈的日光和众人探究的目光。

      轿子一停,外面果然已被民众堵的水泄不通。

      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漂亮的郎君是哪家高官侯爵的亲眷。

      奈何天星统领把伞遮得BBZL密不透风,只能看清这位郎君身上的锦衣玉缎,衬得身姿清爽俊挺。

      那前头的车轿虽大开着门,却也被一扇屏风挡住了内里的情况,看不清里面坐着的究竟是谁。

      封霜被天星统领一路送进了若帝的轿辇,紧接着轿门被关紧。

      刚绕过屏风,就被人拉住了手,搂住了身子。

      “霜儿真是大胆,在朕身后也敢抛头露面,招蜂引蝶?”微冷含沙的声音在他耳边道。

      封霜摸了摸耳朵,讨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看看风景,总不能连这点人权都没有吧……”  “人权?朕的霜儿这么好看,让朕一个人看就好了。

    ”若帝抚摸他的鬓角耳垂,亲昵无比。

      封霜忍不住抖了一抖,他的女帝老婆不会有病娇潜质吧?  封霜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对于狗狗式撒娇得心应手:“圣上生气了?封霜以后只让圣上一个人看就好。

    ”  话说完,他就掀开车帘一角,只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像偷窥似的。

      若帝见他这样,也只能由他去了。

      马车外熙熙攘攘,这里的男人不用裹着头巾,甚至可以出来做生意逛街,还有一些少年少女揣着书走在路上,衣服上绣着某某学堂的标志,大概就是学生吧。

      跟锦国那边包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比起来,大若的男人自由多了。

      他记得来大若王宫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幅景象了。

      只是那时候以为是在整蛊节目里,现在细想想,七伤和杨御医虽是男子,但也可以为官。

      仅从这一点来看,在民风问题上大若对男子确实更包容。

      “圣上这么开明,真是明君。

    ”他不由感叹一下。

      “霜儿怎的忽然夸起朕了?”若帝从后面搂住他,把车窗上唯一一个小角盖住。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她的霜儿只顾着看别处,居然把自己冷落了。

      “让男子上学为官,光明正大的出门逛街,一定都是圣上的功劳吧!”  “男子如果被束缚思想和自由,对百姓而言,对大若国运而言,未必就是好事,而且,在朕心里,男子中也不乏才华出众的人才。

    ”  封霜已经双眼冒星星,双手作祈祷少女状,不断冒着泡泡的背景板,犯着花痴:“圣上不愧是圣上,真是太有远见了。

    ”  他的女帝老婆果然与众不同。

      若帝实在受不了他可爱的模样,抬起他的脸。

      轿顶上的明珠映照下来,使得他的眸珠异常温柔和迷蒙。

      其实是因为刚刚盯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太久,视线陡然回到这光线不足的车轿,视物不清,模模糊糊,让他那双近视眼十分疲惫迷茫。

      因此看来格外深情,有一种待君采撷的无害。

      若帝永远抵抗不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她不由亲了亲他的唇角,渐渐摩挲到他的颈部:“霜儿……”  封霜侧过脸回应她,气息一点点交缠,双手也紧紧回拥她。

      若帝喜欢他这种尽心尽力的迎合自己的模样,温暖热烈的回应,BBZL并不是一般男子柔软的被动和内向的回避。

      像冬季里燃烧的太阳,越靠近越觉得温暖如春。

      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是被深爱着的,会让她心底发出深深的喟叹。

      像两个人在较量着彼此的爱,触摸着彼此的灵魂。

      每当这个时候,意识常常如脱缰的野马,总是难以自制。

      就在两人气息越来越无法控制时,若帝及时找回了理智,抱住他,平复心跳的悸动。

      封霜可不愿就这么算了,他已经戒荤半个月了,现在爱人在身边,怎么忍得住。

      他的气息还紧紧贴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摩挲她的脸颊。

      若帝将脸倾向别处:“乖霜儿,别闹。

    ”  “没关系的……圣上,黎院长只是说要节制。

    ”封霜闭着眼,睫毛长长的故意去挑她的耳朵。

      若帝理智仍在上风:“霜儿再忍忍,嗯?”  说完执起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似乎在安抚他。

      还真是能忍啊,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请您宠幸我吧,圣上……”封霜倾身过去轻声细语。

    抓住她云纹常服的锦袍,手里起伏的褶皱仿佛揉乱的呼吸。

      若帝呼吸越沉,喟然:“霜儿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女帝没有说出口,她已经抱住他身子。

      圣上的车轿更高更阔,虽然比不上宫里的龙辇,但显然更加舒适。

      外面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和看杂耍的喝彩声,晴光丽日,稳当的马车也因为喧闹的街市不得不走走停停。

      规整有致的马蹄一下一下落在青石板上,马蹄铁溅起的珠玉之声,碰撞着摇晃的拨浪鼓的声响,骆驼脖子上的铃铛,附和着阁楼上倌儿拨动的古筝。

      一切如此盎然生动。

      那辆大气锦绣的马车上,穿走在繁闹的人群中。

      封霜倚在软枕上,困倦地半阖着眸子,若帝一直摸着他的肚子,似乎因为刚刚的一时冲动,而仍在谨慎地防止着什么严重的后果。

      “圣上,我不会一下就滑胎或者流血的。

    ”封霜起身抱住她。

      “霜儿!”若帝声音带着厉色:“不准说这些。

    ”  封霜乖乖用脑袋蹭了蹭她,惹得女帝在他头上一阵轻揉。

      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从大若王宫后出了京城地面,往北直上,晓行夜休,半个月便到达瞿州界面。

      瞿州虽不比京都繁华,却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肉包子!新鲜的肉包子!”  外面叫卖的声音越来越近,封霜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他已经多久没吃过肉包子了?从穿越后?不!从他被经纪人胖哥勒令减肥后,别说肉包子,连馒头都不知道啥味了。

    宫里那些翅汤包,蟹黄包,跟民间的肉包子完全不一样。

      “我!我要吃肉包子!”他猛的举起手来,深怕老师不点他回答问题的那种举手。

      随即眼巴巴地看着女帝。

      若帝屈起手指敲了敲轿子的窗格,外面的天星统领连问也不问,径直去了。

      过不得半刻,一碟包子已放了进来。

      封霜一脸BBZL茫然:怎么你们主仆间都不用交流的吗?全靠心有灵犀吗?  包子上面还有针扎过的痕迹,是试毒了吗?  四个包子整整齐齐,封霜一人吃了三个,若帝被他推着吃了半个,并不喜欢这味道,后面半个秉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被封霜解决了。

      包子吃完了,盘子上还垫着那装包子用的油纸袋。

      那纸袋被油氤氲出了内层画着的线条,隐隐约约是个人像。

      他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忽然面色古怪:“……这上面画的不是我吗?”  话没说完,纸袋已经到了若帝手上,封霜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若帝猛的站起身:“停轿!”  马蹄声顿住,马车停在了路中央。

      天星统领在外道:“大人怎么了?”  一张油纸递到了她眼前:“查清楚怎么回事。

    ”  天星统领睁大了眼睛,民间小贩用废弃的书纸折成纸袋来用是惯有的事,只是眼前这张纸分明更像是民间春.宫图……  之前折在纸袋内处她并没有瞧见。

      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这张图上所画男子衣着暴露,容貌俊朗惊艳,与封贵人实在太过相像,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封贵人!  难怪圣上龙颜大怒。

      自己居然如此粗心大意,如果不是现在在大街上,她早就跪地请罪了。

      “最好给朕查得仔仔细细!”轿中之人声线锋利如冰锥。

      “是!臣一定调查清楚!” 32.第三十二章那位相公,你不如就从了薛…… 马车沿着主干中心大道而行,此时正是清晨。

      瞿州各大书店还没开门,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封霜坐在马车内忍不住感叹:原来大若百姓如此好学,读书热情这么高涨。

      这边书肆终于开门,东家挂出新牌,小二敲锣:“来了!来了!新书刊印!新书刊印!《明郎君爱我千百遍》来了!”  封霜:“……”  那边书坊立即摆出新广告报,上画着一锦衣绸缎的美男子,哐哐打鼓:“《明郎君三十六式》后续出新,三两银子即可把郎君抱回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封霜那双近视眼眯了眯,瞧见了自己的板画。

      ……莫非是同人成年漫画?  还有,他什么时候成了明郎君了?  书铺一开,登时间各书肆书坊挤得人山人海,个个拿着银子争先恐后。

      忽而一张巨额银票拍在掌柜台面上,拍在桌上震得人耳膜一疼。

      嘈杂的店中顿时一片安静,个个都在看着这位出手阔绰,气度不凡的女子。

      “阁下这是……”掌柜看见银票的面额,眼睛都亮了。

      “这里的书我全包了,即刻关门。

    ”  后面人不服气了:“喂,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就是!明郎君可是大家的!你想独占吗?”  天星统领一扣剑柄,宝剑出鞘,众人立刻噤声。

      不到半刻钟,各大书铺的书全部关门,全被天星骑收了。

      很快这些书册便被送到瞿州城东一座高雅的府邸中。

      封霜看着从天星统BBZL领那边拿来的几十本畅销书籍。

      越看越是如同吃了辣椒一样,被呛得脸红气长:“这……还有十八禁?”好在这些都穿着衣服,毕竟是明面上的书册,私底下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张礼仪从各大书籍中翻出了一本旗郎君的书籍,上写大若第一美男子珍贵写真,后来第一被划掉,改成了第二!  封霜接过来一看,旗郎君那禁欲的脸蛋被画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忍不住摇头啧啧啧直叹,看来在自己之前,零零七便深受其害了。

      男主,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啊……  张礼仪瞧着他家主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姑爷爷,您就一点不在乎?”  封霜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老张,这叫明星效应,同人本子同人小说都是你火了之后的必经之路……”虽然这些本子有点小黄了,但还好,至少没有什么背德画面。

      张礼仪摇摇头:“您是豁达了,恐怕圣上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  府中前厅。

      若帝坐在首位,看着桌上那些不雅的文字和画面,眼中狠劲几乎要将这些画册撕碎:“事情查的如何?”  天星统领半跪在下:“回圣上,据东家所说,几天前便从京城流传了这些画册过来,书社也是照画上人物印刷,买的人越来越多,东家见有利可图,又连夜出了其他画册,印得越来越多,目前看来仅在瞿州以及京城地界有所流传。

    臣已暗中交代过瞿州官员,明日将书册全部销毁,今后不会再有类似书册印刷。

    ”  “你即刻回京都,把事情办妥,朕要知道背后主谋是谁!”  “可是……”她的职责是保护圣上,离开的话……  “怎么?”女帝压下声线。

      天星统领不敢再犹豫,领了命回京都去了。

      正好瞿州是此次微服私访的重点,若帝一行人就住在衢州私宅中,府邸对面是一面颇有名气的怜倌湖。

      夜色中丝竹管弦的乐声以及男倌明亮的歌声流动在湖面上,客人醉卧船头,凭风恣意。

      当夜若帝带着封霜一路沿着湖面缓缓而行。

      张礼仪和七伤随行在后,后面还远远跟着几位大内高手。

      瞿州土壤肥沃,三面环水,又紧挨着京都,再加上地势特殊,内里大湖小泊不计其数,湖上歌坊常年笙歌不歇,其米粮绸布,酒馆苑倌,商业发达,每年上缴国库的税收便遥遥领先与其他城市。

      不仅如此,这里的民风也开放得多。

      听闻这里有三十三重湖,每至黄昏,湖上大小画舫点起花灯,衬着夕阳醉人。

      客人常来这里寻欢作乐,慕名而来的商人不在少数,商人来的多了,这里的商业也极其发达。

      据说每晚客人们撒在湖里的酒,多得数不清,日积月累后,随意捞起一瓢湖水,都带着浓浓的酒香。

      封霜忍不住吐槽一句:“是撒尿的多吧……”  正负责浪漫解说的张礼仪听见封霜的吐槽愣了一下,深感同意BBZL的点点头。

      为方便化妆成家丁随车同行的天星骑们只觉得脖子嗖嗖发冷。

      圣上今日的气压杀伤力过于强大,个个小心翼翼,临渊履薄。

      除了那位独得恩宠的小主……  封霜双眸映着月光。

    突发正经:“圣上,这良辰美景,确定不坐着画舫夜游一回吗?”  说完悄声道:“就我和圣上,把那些电灯泡甩掉。

    ”  若帝对于他的话当然是有求必应,多日的不安也在他刻意哄着自己的心意下消失了大半。

      “霜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  手下很快就备好了两艘画舫,女帝牵着封霜上了其中一艘,其内座椅床榻,茶酒点心俱全。

      莲花灯幢,珠帘银钩,桌子下铺着一条缂丝毯子,人坐在上面,见月色伊人,听笙管歌乐。

      夜风裹着湖面的气息吹进舫内,迎面拂来,顿觉清新怡人。

      见湖心画舫绵延不绝,穿着艳装的男子们坐在一朵花烛灯下,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其中某个小倌,摘下花灯,那今夜这相公就是客人独一调配的了。

      其中那巨大花船上吊下水缸大的红灯笼,高高的台基上,舞者蹁跹,底下客人左拥右抱。

    男男女女寻欢作乐。

      “朕看,瞿州这不雅之风是时候要整治一番了。

    ”若帝双眼如电,从书社到画舫,无一不透露出瞿州政治上的畸形。

      “圣上觉得这样不好吗?”以封霜的角度来看,古代人的生活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就像现代的酒吧一样。

      “霜儿不知其中利害关系,表面上是莺歌燕舞,繁华似锦,长此以往必然导致不良风气盛行,如果其他州郡效仿,酒色腐蚀之下,百姓精神颓靡,大若根基也必将溃于蚁穴!”  女帝正严谨思索该如何得当妥帖地解决问题,忽觉身旁人的沉默。

      转头看去,见封霜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双眼布灵布灵地发着光。

      此刻封霜已经化身小迷弟,女帝在他心里逐渐高大,狠狠塞满了他的双眸。

      他的女帝老婆果然是举世贤君!所以统一天下这种事,究竟是怎么落到男主头上的?  作者给我滚出来,明明他的老婆才应该是天下江山之主啊!  封霜越想越崇拜,维持少女祈祷状的雕石直直倒在女帝身上。

      “霜儿?”  封霜抬起头:“圣上太棒了吧!”  “傻霜儿,这是身为帝王最基本的政治觉悟。

    ”  女帝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放在他肚子上:“等到你生了孩子,朕会亲自教导她学习帝王之术。

    ”  封霜好奇道:“如果生的都是男孩呢?”  女帝亲了亲他的脸:“霜儿如果不想再生,朕也不必强求男女,本来这龙椅也是朕夺过来的,其他几位王爵府中,也不乏才能出众的世女,大若江山还怕无人继承吗?”  封霜听了一通感动,连忙道:“谁说我不会生的?我可以生!”  “傻霜儿……”她这一路心头沉重,并不是旁人所以为的那样。

      封霜怀双胎的BBZL事情让她难以静心。

      她真怕,封霜会挨不过这关,哪怕是一丝可能的想法,都如巨石沉底在她心里。

      封霜握住她的手:“圣上,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不是才三个月吗?算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呢。

    ”  虽然他不太相信算命的说法,这一刻却又觉得信一回也无妨。

      他将面部捂在她怀里,深吸一口气,闻见她身上的沉香,感受到熟悉的安全感:“一开始没怀孕的时候,我是很怕,可是真的怀孕了,反而不那么怕了,有圣上在,真的……我什么都不怕。

    ”  她双手轻轻拂过他的鬓角,一种无可比拟的温柔在她心里蔓延,几乎心胸承载不住这铺天盖地的温柔,而倾泻在天地间。

      在勾心斗角的宫廷中,在夺权夺帝的杀戮之位上,封霜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封霜抬起头,他瞧见了桌上放着一盒子,其上有舞拂和舞扇等各式舞具。

      “封霜最近新编了一套舞,跳给圣上看好吗?”  “霜儿肯跳舞,朕求之不得。

    ”若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不忘叮嘱:“不过可不能再做危险的动作。

    ”  封霜挑了一把蓝色舞扇,虽然没有乐师奏乐,也显出静谧之美。

      一把舞扇开合顿挫,身子柔软却不似风中拂柳的柔,而是如风中劲草坚韧惊艳,一抬目,一仰颈之间,风流无限,妙不可言,使人难以移开双目。

      一舞已毕,封霜循着最后的舞步落在她身前,低头吻她额间。

      两人四目相对,心头皆突突直跳。

      忽听四周传来喝彩声。

      封霜惊得抬头四顾,画舫外不知何时已有不少画舫停在四周,船上站满了客人。

      原来封霜虽然实在画舫内跳的舞,但舫内窗户为了方便客人赏湖,开的极大又极低,加上今日中秋月明,灯火辉煌,从外面仔细看,仍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自然都是来寻欢的女子,见到了封霜的舞姿,忽觉那花船上第一的舞相公也不过如此,哪能挪开眼。

      不知不觉已来了不少画舫,连大花船上都有人闻声而来。

      现在再见那相公的容貌,确实非同一般,惊艳绝伦。

      不知何时三十三重湖上何时有这么一位惊人的相公?个个恨不早知晓,竟被别人先占了去。

      若帝冷着脸将人揽在自己身边,两边窗户被一阵强风吹上了,合得严严实实。

      众人再望也望不见了,只能悻悻而归。

      毕竟,三十三重湖的规矩就是如此,先来后到不可强求。

      然而总有人是不守规矩的。

      “不知船上是哪位相公?可否移步?我家薛郡王想请您到花船上一见。

    ”对面花船上一女侍卫提声道。

      有人暗道:“是薛郡王的船……这位可从不主动请相公的。

    ”  “那位相公跳的这般舞,生的这般姿色,难怪薛郡王动心。

    ”  众人正屏息等着那相公从画舫上出来,好再一睹风采。

      却见画舫内传来一道极富威严的声音:“滚BBZL。

    ”  众人惊了一下,纷纷准备看好戏。

      “看来薛郡王遇上硬茬了。

    ”  “在瞿州还能有跟薛郡王硬碰硬的?唉,真是不知死活……”  “刚刚我在外瞧了一眼,画舫上那位也是贵气逼人,不知为何,我只看一眼,心头就慌得很。

    我看薛郡王未必能赢!”  那船上侍卫怒极冷笑:“我家主子问的是这位相公,其他无关人等就不必作答了。

    ”  “我不去其他船,你们快走吧!”一道清亮微沙的声音从画舫中传来,含着急迫。

      众人不禁感叹:大概是被那位客人胁迫了才会如此焦急吧。

      其实封霜可是用心良苦,瞧瞧自家老婆现在的脸色,恐怕那个什么靴啊袜啊的家伙再纠缠下去,就凶多吉少了。

      “这……”  一锦衣女子从船楼内出来,微微一笑扬声道:“是在下唐突,一厢情愿求见又怎可无礼要求相公移步与我?为表歉意,可否让本郡王亲自登船拜访?”  “瞧,看来薛郡王是势在必得啊……”  有好事者道:“那位相公,你不如就从了薛郡王吧!” 33.第三十三章她的霜儿果然好哄啊………… “这位相公,可否让在下登船一见?”薛郡王还不遗余力地自荐。

      她自信,以她的实力,想要一个画舫相公还不是绰绰有余?  画舫中客人看来虽然衣着华丽,然而能来这湖上游玩的顶多也不过是一富商,跟自己抢人,还不够格吧!  若帝周围又冷了一分,封霜一面抱住她轻声的哄,一面扬声道:“你快算了吧,我家这位你惹不起。

    ”  封霜是真的好心好意。

      但是这话到了人耳朵就成了:我家这位客人是了不得的,她不让我与你见面,所以你还是乖乖走吧,千万不要让我难做。

      众人只道:“这位相公是被胁迫了吧,毕竟风月勾栏里出来的人,身不由己啊……”  “那可不,不然谁会拒绝薛郡王的邀约,平日里那些小倌郎君们可是争破了头想上薛郡王的花船。

    ”  有些小倌早就对这抢了风头的舞相公妒忌得不得了,颠唇簸舌道:“我瞧,他就是装的清高,肚子里浑水可多,如今出来跳舞的还摆着个脸?欲拒还迎的路子我可见多了。

    ”  眼见着好事者越来越多,自家老婆的脸色已经冷到极致,封霜都快傻了,事情怎么能发展成这样?  薛郡王道:“相公不必担心,这天下还没有能与我作对的人!”  封霜一脸死鱼眼:“……”救命!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人啊?  “好呀,不如请你这位薛郡王上船来见见?”若帝在他耳边故意道。

      对于自家这位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还不自觉的体质是狠的牙痒痒。

      女帝捏了一下他的腰,明明是想稍作惩罚的捏一下,真下了手力度还是轻的不行,跟按摩一般,顺势还真的按起来了:“辛苦朕的霜儿怀着身孕还四处招蜂引蝶。

    ”  封霜一双汪汪眼垂下来委屈兮兮:BBZL“我明明只是想跳舞给圣上看,没跟他们要门票已经很好了。

    ”  正说话间,薛郡王那艘奢华的花船已经移渡到画舫旁。

      “相公不搭话,在下可就不请自来了。

    ”  船夫在两艘船上搭了踏板,薛郡王已经上了画舫。

      她站在船头,见幔纱珠帘后面灯火通亮,只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实不相瞒,正下刚刚在船上,被相公舞身轻灵所惊艳,才厚着脸皮前来,见谅。

    ”  她还算收敛,没有即刻掀开珠帘。

      封霜正想开口,若帝却道:“薛郡王看来真是继承了令慈风流多情的性子。

    ”  薛郡王一听这话,当即掀开珠帘幔帐,见一女子居中而坐,冷目凝光,不怒自威,虽则贵气逼人,但却是不曾见过的面孔。

      之前见对方这么有底气,原本心里还有几分疑虑,还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亲王侯爵,如今顿时放下心来。

      京都的高官达显,她识得九成九,都有些交情,如今这位既然不认识,看来顶多只是民间富商而已,那就更没有必要顾及什么了。

      她转眸瞥见她身旁的男子,之前在外面月光下看的并不仔细,如今同处一室,近距离下见对方眉目俊雅,肌肤如玉,果然不是普通凡俗之色可以比拟的。

      当下微微一笑:“敢问相公花名?”  “花名是什么?”封霜见她直接忽略了若帝,心头一滞:你这家伙自求多福吧!  “我明白。

    ”薛郡王表示了然一笑,目光瞥一眼门外:“侍卫!”  那外面侍卫应声,双手托着盘子进来,盘上摆满了锃亮的银子。

      “够吗?”她相信三十三重湖没有人能出得起比她更高的价钱了。

      封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若帝有史以来发出了第一声冷笑:“不愧是一郡之王,出手阔绰。

    ”  确实是有史以来第一声冷笑,封霜心里大惊,桌子下轻轻抓了抓若帝的袖子,就怕他家老婆突然发飙。

      “你既然知道,就该乖乖让开,小王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无礼。

    ”她傲慢道。

      封霜立即皱眉:“你才无礼,这是我的妻主。

    ”误会他是什么小倌无所谓,但是绝不能对他的女帝出言不逊。

      当然,其实也是为了这家伙一条小命着想。

      薛郡王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的妻主,本公子跳舞也只跳给妻主一人看,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封霜紧紧依着她。

      若帝盯着封霜,眸中毫不避忌是外露的情绪,充满了占有欲。

      “听见没有,霜儿在保你的命,识相些,滚吧。

    ”若帝倒不是真想放过她,只是打算留着秋后算账。

      薛郡王见两人亲密模样,原来是个有主的了,封霜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骤然下降。

      震惊过后反而冷笑,态度轻蔑:“那又如何?她花了多少钱买了你?小王出双倍,够吗?”  封霜:“……”你还是去死吧!  他觉得女帝的怒气值已经接近80%了。

      “你是今BBZL年才袭承了你母亲薛银的郡位,还不曾入朝觐见吧?”  薛郡王被她箭簇般的双眸盯着,心底遽然发紧:“你怎敢直呼我母王名讳……”  不行,她怎么能惧怕?难道她堂堂郡王会被一个民间商人吓到吗?  她硬是撑起那所剩无几的气势:“哼!不用故弄玄虚,把这贱侍转卖给本郡王,否则别怪小王没提醒你……”  “混账!”忽听珠帘外传来一声冷斥!  一身着绣绉紫杉的中年男子大踏进来,狠狠甩了薛郡王一巴掌!  光听声音,封霜觉得那一巴掌是能把翔都打出来的程度……  薛郡王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那男子按跪在地上。

      “圣上!老身该死!是老身教子不严,求圣上息怒!”  薛郡王捂着高肿的脸,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一向冷静的父亲此刻抖若筛糠的跪伏在地上。

      来人正是先郡王正君,早年曾和先郡王一起进宫觐见过圣上,虽只一面,早将龙颜紧紧牢记在心。

      今夜管家报来自家女儿在湖心与一神秘商人争一相公,本是习以为常不放在心上,又从下人口中听闻今日东郊那座府邸灯火通明,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那府邸一向隶属于皇家。

      陡然想起此时正值若帝微服出巡,算算日子已该到了瞿州地界,将事件一串联起来,立刻心中凛然,冷汗直落。

      立即赶到了湖心花船上,透过珠帘缝隙窥见若帝龙颜,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

    可惜已来晚了一步。

      “父亲……您……”自家女儿竟还不知闯了多大的祸!  “闭嘴!你个不吃死活的混账!还不向圣上和贵人请罪!你真是要气死你爹我!”  “她真是……”她耳朵嗡嗡的,惊惧地抬头看向座上之人,又不敢真的抬眼去看,只感觉一瞬间周身三千六万毛孔尽在颤栗,喉中发紧说不出话,寒冷之极。

      “朕记得你是薛银的正君吧?薛银去年病逝,朕深觉遗憾啊……”  “都怪拙郎教子无方,自先妻死后,无人管束小女,她便越发任性妄为,以致今日冲撞圣上和贵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那便死吧!”若帝陡然冷道,裹挟着怒气的声线几乎要让底下的两人窒息。

      她本不想暴露身份,偏偏有些人要触碰自己的禁忌。

      薛郡王脸上一边红肿,一边发白,瞳孔惊颤,感觉浑身血液逆向倒流一般,心跳仿佛快休止,脑子昏昏涨涨。

      她只能狠狠自打嘴巴:“是罪臣……有眼无珠……求圣上饶命……请贵人饶命!”  “怎么?不是贱侍吗?”若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眸冰寒无情。

      薛郡王登时心头一震,原来自己的坟挖在这了……  她父亲也泪涕齐下:“圣上……请圣上看在先妻为朝廷效忠多年的苦劳上,求求圣上开恩饶这逆女一命吧!”  若帝站起身:“之前本是有机会活命的,现在没有了。

    ”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辱骂她的霜儿。

      封霜跟BBZL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此事确实是因他而起。

      “瞿州不雅风气盛行,这与京都比肩之城,伎倌歌楼多如牛毛,简直成了一座伎州淫城!荒唐!此事朕明日与你们清算!先在这跪着吧!”  父女二人惶恐不安,一时间身子都快跪不住……  湖心外聚集了大大小小的画舫船只,众人只见一中年男子神色惊慌地进了画舫,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人认出其人正是先郡王遗孀。

      “先郡王的正君不是深闺不出吗?今日怎突然来到这地方?”  好事者偷偷往船前靠拢,被船头站着的天星骑驱散开,只远远瞥见画舫内,郡王父女跪在地上,登时噤声,不敢再向前。

      若帝带着封霜,登上旁边天星骑的船。

      刚刚还热闹非凡莺歌燕舞的湖心早已寂静无声,只剩几个小倌站在远远的画舫上,对月成影。

      封霜皱了皱眉。

      船靠在岸边,若帝揽着他进了府邸。

      张礼仪急急忙忙地奉上一碗安胎药,直道已误了喝药的时辰。

      封霜拿着药碗又皱了皱眉。

      “朕的霜儿今日怎么了?”  “早知道不跳舞,也就不会坏了今晚的兴致了,没想到闹得这么不愉快。

    ”  “圣上,真要让她死吗?”毕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人,还是因为自己而死,心理上这关真是不太好过。

      若帝怎会不知她的霜儿在想什么。

      “就算什么都不发生,朕也要治她们的罪,瞿州是京都咽喉之地,在军事上意义非凡,身为治理者,竟纵容百姓兵民奢靡淫荒,腐蚀心志,霜儿可知,这会造成怎样后果?”  封霜一听,果然有道理,甚至觉得这对父女太可恶了!  瞬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那真是罪有应得呢……”  “所以霜儿快把药喝了吧。

    ”若帝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揉猫儿一样。

      封霜点点头,一口灌下了安胎药。

      若帝目光温柔:她的霜儿果然好哄啊…… 34.第三十四章远离恋爱脑……  薛郡王父女二人在画舫上直跪到天亮。

      至于之后她们怎么样了,封霜不知道。

    圣上去了一天。

      湖边大大小小的画舫已经大大减少。

      他坐在楼上,看见府邸外天星骑们搬着大叠大叠的画册,扔进火堆里。

      除了以自己为主角的小黄书,还有不少旗郎君的画册,以及其他他不知道的美男子。

      他私藏了几本画风还不错的。

      “这样会不会矫枉过正了?”毕竟人们也需要发泄的出口啊,当然他不是说很乐意自己成了小黄书的主角。

      张礼仪吐出了瓜子壳:“我说姑爷爷,您真是天真,圣上发了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您?圣上不喜欢您出现在□□画册上,至于三十三重湖的事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后的郡州官会有办法的,您呀,好好养胎,其他就不必操心了。

    ”  封霜偷偷摸摸的靠过去:“圣上之前有没有……喜欢过谁啊?”  张礼仪嘿嘿笑得猥琐:“BBZL没有。

    圣上在登基之前,可是一直觉得男人是祸水,我大胆估计,就是受了凤太后玩弄权政的影响。

    ”  封霜心里窃喜,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逗着蛛丝鹦鹉,心不在焉道:“这么说,我就是第一个被纳进后宫的人了?”  张礼仪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道:“这我可不知道,您得问圣上啊……”  “这怎么能不知道?你不是宫里的百晓生吗?”  “可是圣上的事咱也不敢打听啊,我听说之前有个凤监被圣上宠幸了。

    ”  “我从不信!”他的圣上不会宠幸其他人的!  张礼仪吐了吐瓜子壳:“是传言而已啦!后来就有不少凤监想借此上位,但是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封霜皱了皱眉,之前他在迎光殿里也曾听过这些事,不过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而已。

      “什么下场?”封霜紧紧盯着他,深怕从他嘴里听见某些惨不忍睹的酷刑。

      张礼仪摇摇头,神色凝重:“谁也不知道,主子,伴君如伴虎啊,圣上可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仁慈……”  他这般煞有介事,封霜心里一阵发毛,自己能活到现在也算个奇迹了吧。

      完全没看见张礼仪已经在偷偷发笑了。

      “主子,不可听他胡说,圣上不曾宠幸过他人!”护住的七伤在横梁上睁开眼睛。

      封霜:“……我说七伤,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觉,你那样会得颈椎病的。

    ”  当天晚上,封霜做了个噩梦,刑场上,雾蒙蒙的天,薛郡王父女的头被砍下,咕噜噜地滚在地上,血一直浸染在自己脚下。

      封霜站在那里,看见那圆滚滚的头颅上两双眼睛突然睁开,狠狠地瞪着自己,嘴里笑着:“过来……过来……”  他猛的睁开惊悸的眼,胸膛起伏,心跳快撞出身体,床顶上是荷花锦鲤的锦绣幔帐,窗外星光汤汤流进来,照着屋中朴拙大气的陈设。

      “霜儿?”若帝坐起身,一手揽住他:“霜儿怎么了?”  封霜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我梦见薛郡王她们死了,还瞪着我……”  若帝抱住他:“傻霜儿,做噩梦而已,朕在这儿,别怕。

    ”  “就是吓了一跳。

    ”封霜躺回床上,头发在枕上散成泼墨般。

      其实他倒也不是真怕,就是难免有点不适应,可能是现代人的穿越症候群?  在安逸和平的现代生活久了,突然穿越在皇权为尊的封建社会,动不动就是杀人流血……  所以电视上那些真善美的主角一穿越就能完美代入社会并且叱咤风云的剧情都是不靠谱的!  “如果霜儿不安,朕可以饶他们一命,只是对她们来说,未必比死好受。

    ”若帝望着他在月光下微微皱起的眉心,伸手抚过。

    月光为他覆上缥缈的薄纱。

      封霜像只虾米一样弯着腰去搂住她的腰,隔着丝质的单衣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汲取着安全感:“圣上是一国之主,封霜不会去左右您的决定的。

    ”  现在在他BBZL心里,女帝的形象已经超乎一切,简直就是追星般的感觉。

      “霜儿如此为朕着想,真是让朕越发着迷了。

    ”若帝低头亲吻他。

      “圣上记得我们出来也有十天了吧……”  “霜儿记得真清楚。

    ”  “我喝安胎药都喝了一个月了。

    ”  “辛苦霜儿了。

    ”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真的好圆,我有三个月没有这么瞧月亮了。

    ”他故意着重了“三个月”三字。

      “是吗?”  若帝故意不找准重点。

      封霜一对死鱼眼:“……”她是不是故意的?  好,那就别怪他反客为主了。

      “算了,困了,睡了。

    ”封霜侧过身,闭上眼睛背对她。

      若帝自有对付的招数,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肚子,似乎略有遗憾:“霜儿肚子已显怀了吗?”  封霜立即转过身来:“怎么可能?三个月根本不显怀。

    ”  转身就见女帝侧躺在侧,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眸珠在黑暗中反而越发明亮,她搂过他的身子:“朕的霜儿就这么好骗?”  封霜额头感受到她胸腔透过皮肤带着笑意的震动,愣了一下。

      内心被A到双手锤墙:他的老婆真的好飒……  怎么会有这么飒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简直想安利给他的粉丝们:这世上居然有比自己还A的人!  小人跳出来:“是你跟A从来不搭界好不好?!”  另一个小人跳出来:“远离恋爱脑,不然会变得不幸。

    ”  谁?谁恋爱脑了?  “你!”  封霜一手一只,狠狠pia灭两只小人。

      若帝已经亲吻住他的唇,冷冽的气息混着温柔的体贴,封霜还意犹未尽,微凉的手已经逐渐剥离下他的衣襟。

      “今夜正是花好月圆,霜儿可要好好补偿朕……不可分心啊。

    ”她在他耳边道。

      封霜伸手抱住她。

      荷塘里两枝青翠的荷叶被露水打湿了根茎,两只锦鲤跳出波光粼粼的水面,甩尾穿过风声,细细的水珠化成无数朦胧的雾浸染过叶上每一条纹络,水雾紧紧绕着荷杆,微微一颤,不胜凉风。

      那是床帐上的图案。

      第二日,若帝的銮驾从瞿州出发,一路上再不多停留,直直奔往西北方向,此次路程??远,骏马奔驰。

      在路上行两个多月,此时封霜肚子已微微隆起,好在马车极为稳当,就算在山路间行走,也感觉不到有大的震动。

      安胎药也可以停了,有黎院长随行,封霜一直没什么负担,碰见各地小食风味小吃都要让张礼仪给自己买一点,最重要的是离京都越走的远,便越有了鸡腿鸡肉鸡汤这些美味。

      封霜不但没瘦,反而慢慢的圆润起来。

      一日三餐加点心加夜宵和各种零嘴,被张礼仪这个男妈妈追着喂。

      前国民偶像表示,这简直是当猪的日子,当猪能不胖吗?  女帝一直负责摸肚子,因为怀的是双胎,自家霜儿肚子一日比一日渐圆,有时甚至能感觉里面的小动作。

      这让初BBZL为人母的她甚觉微妙。

      众人只觉圣上一如往常的冷颜之下,往常那位冷酷狠绝的帝王已经渐渐有了温柔和柔软的一面。

      “诶……”这日,封霜正吃着炸丸子,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霜儿?”随着自家霜儿的肚子渐大,女帝的神经也日渐紧张,一点风吹草动也会让她立即全神贯注。

      封霜缓过神,笑了笑:“两个小屁孩在里面打架呢吧。

    突然踹了我一脚。

    ”  若帝抱着他:“辛苦了。

    ”  封霜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瓷娃娃,他可是能在荒野节目里生存三十天的男人啊!  “圣上,我现在才六个月。

    ”  “六个月之后更要注意。

    ”  一路上晓行夜宿,终于到得玉江沿岸。

      玉江水面,江边港口泊着大小船只,凭风斜渡,颇为壮观。

      其中有一艘双桅大帆船,船上有幢翘角檐双层楼,坠着红色灯幢。

      这是沿江节度使为圣上未付专门备好的船,往年圣上微服出巡都是低调简装,坐的也是普通的渡江小船,因此这艘大船还从没有真正用过,今次为了怀孕的封贵人,这才有了机会下江破浪。

      天星骑们将马儿和马车赶上船。

      封霜坐在窗边,看着江水滔滔不绝得从船底飞走。

      越近北方,天气也已渐寒冷,他披着锦裘大衣,夜里江上天气更冷,洁白的毛领衬得脸色微红,双眸清明。

      他呼出的气息云云随风飘散,眸中神色凝重:“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身后的人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  “……请封贵人再忍耐一段时间。

    ”  封霜转过身:“我忍不了了,我的鸡到底烤好了没有?”  张礼仪和七伤两人围着火炉边,一人拿棍子烤鸡,一人猛扇火炉。

      “快了快了!这不是天气冷,不容易熟吗……”  要不是怕把自己这貂皮大衣弄脏了,封霜早就撸袖子亲自上了。

      自己可是偷偷跑出来吃鸡的。

    女帝老婆还在处理沿途民生的政务学术报告。

      张礼仪一阵无语:“您不就是看上七伤那能生火的内力和我这能不断吹气的肺活量吗?”  “……”封霜撸袖子走过去:“好,我亲自来!”  张礼仪哪里敢真让他动手,连忙摆手:“罢了罢了,贵人坐着吧,我们还想要命呢……”  几人好不容易吃完了鸡,在回房间的船舷上,一支箭陡然从旁穿过,擦着他耳朵钉在船板上。

      封霜吓得一跳,差点没叫出声,左右望了望,又不见有人影,只见箭簇上钉着一张纸条。

      封霜使劲把箭拔出,展开纸条,借着月光瞧见纸上字,怔了一怔。

     35.第三十五章不要随便自我感动和自我攻……  江水涛涛,月色清明。

      封霜揉着眼睛,再次仔细地瞧了瞧那张纸。

      上用红朱笔写着:组织传你叛变,今夜子时,刺杀若帝,自证清白,否则以盟规处置!望你自珍!――太岁盟。

      等等!恐吓信吗?什么意思啊BBZL喂?  难不成他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叛党?太岁盟?又是什么□□组织?  原著中好像没写过锦国皇子是刺客,或许写了,但他没看见,因为原著他只看了一半。

      早知道当初就追更追到底了。

      封霜急得原地转圈,按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突然把纸张揉巴揉巴,直接扔进海里去了。

      嘿!这上面又没有署名!只要我不认,就不是给我的。

      老子要自证个屁的清白啊!  诶!我已读不回,能怎么着。

      两个小人跳出来:【果然是你会干出来的事。

    】  “在这儿!我找到封贵人了!”后面甲板上传来焦急的声音。

      “封贵人!圣上正找您。

    ”那天星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躬身道。

      “怎么了?”  “刚刚有刺客进了船楼,圣上赶到房间不见了您,正……”  封霜急道:“刺客?那圣上怎么了?圣上没事吧!”  “圣上没事,就是……七伤侍卫和张礼仪正跪在地上呢。

    ”天星骑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如同见到救世主,意思是:圣上发火了!没有您搞不定的那种火气,您快回来救救我们吧!  封霜思绪乱纷纷地回了船楼,随口一问:“刺客抓到了吗?”  “被七伤侍卫刺伤了,跳江跑了。

    其实七侍卫就是因为看见刺客,一时情急追了上去,才没能保护您!请贵人向圣上求求情吧!”  封霜皱起眉头,回到船楼,正看见若帝在大门口,身后烛火通明。

      七伤和张礼仪果然跪在后面。

      “圣上……”封霜直觉若帝的心情不太好,再加上或许有那么点身为“逆党”的“做贼心虚”,因此乖乖站在了门外,低头垂着眼睛。

      若帝目光将他全身上下都丈量了一眼,确认没有少了一两肉,才仿佛轻喟了一声:“霜儿……”  玄色冷袖在前面拂过,若帝已进了大门。

      封霜看了一眼跪着的两人,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提醒的眼神,结果两人连头都不抬一下。

      封霜跟上去:“圣上,是我自己跑出来偷吃鸡,跟他们两个没关系。

    ”  两人一路绕过房内的九重山水屏风,又绕过屏风后的青花海纹落地花瓶,若帝陡然顿住。

      “圣上,能不能……”封霜停在她身侧。

      若帝看着他:“霜儿对别人倒是关心的很……”  封霜心里一噔,以他对自己女帝老婆的了解,这种冷嘲的语气,只有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有,完了完了……  “朕在霜儿心里,就是这么残暴不仁的吗?”  “当朕回来看不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朕有多怕吗?”她语气一顿。

      当刺客逃走时,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只剩空空的被褥时,她差点没控制住……  封霜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圣上担心我!我错了,都怪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  若帝面容毫无缓和的迹象。

      封霜又抽了抽她的衣袖:“我发誓不再乱跑,乖乖呆在圣上身边。

    ”  若帝无动于BBZL衷。

      撒娇居然不管用了。

      封霜还没见过若帝这样发怒的时候。

      不,不对!  这世界上没有不管用的撒娇,如果有,就是你撒娇的方式不对!  坚信这点的封霜坐到床上气哼哼:“好吧,就算我说不过你好了……可你也不准凶我!”  居然又使反客为主这招了。

      若帝心底真是有点惊讶,转过头看着他,暗自无奈,天地可鉴,她要是舍得凶他一点,就不会是这样被动的局面了。

      “朕何时凶你了?”若帝好声好气,就差没把这些字拆开来送到他面前,免得自己语气哪里不对又要把这易碎的娃娃碰伤了。

      “刚刚!”  若帝淡淡道:“是朕太凶了,霜儿不要激动,你现在有身孕。

    ”  黎院长说过,有身孕是会容易激动,脾气暴躁,尤其现在已经临近孕晚期,孕夫的情绪更要保持稳定舒畅。

      封霜愤愤地咬着幔帐的角,汪汪眼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你果然只是担心孩子……怎么会这样。

    ”  “……”  若帝坐在旁边揽住他:“孩子当然重要,可霜儿是朕的至宝,比不得的。

    ”  封霜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泪眼汪汪。

      “圣上这几天只顾着处理送来的急报,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当然很体贴的没有去打扰圣上!”  内心的小人又吐槽:【体贴的人才不会特意强调自己体贴……】  封霜越说还越委屈了。

      “我吃多了肚子又撑,而且小孩老是踢我……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只有老张和七伤陪着我,何况七伤是为了抓刺客,他们都知错了呀……”  “朕何时罚了他们?”  “那你没罚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起来。

    ”  跪在外堂隐隐约约听见对话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张礼仪和七伤:“……”  拜托了,主子,您还是让我们长跪不起吧!狗粮吃多也会死的。

      过不得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若帝冰冷的声线:“你们起来!”  张礼仪和七伤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谢圣上,谢封贵人……”  怎么突然有一种自己会死得更惨的错觉?  张礼仪捅了捅还站在那儿发愣的七伤,示意他赶紧走,两个人退出去关上门。

      “霜儿不生气了?”  封霜抱着床柱子,双眼空空:“嗯,才没生气,刚刚都是装的。

    ”  自己哪有资格真生气啊,如果自己的原身真是有着另一重逆党身份的话,他死八次都是轻的。

      若帝被他逗乐了,捏了捏他的脸颊:“瞧瞧,认的倒快,目的到了就连应付一下朕都懒得应付了?”  “圣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封霜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如果锦国皇子为了接近若帝而主动讨好,她这么单纯这么容易动心的人,对感情又这么毫无保留,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宠着他,就会死在她最爱的人手里……会死都不能置信吧!  他竟然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悲伤和害怕。

      小人A飞出来:【单纯BBZL?容易动心?毫无保留?你确定指的是那位夺权篡位,杀伐果断的大若第一女帝吗?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啊喂!】  小人B:【还有不要随便自我感动和自我攻略!太傻了!】  闭嘴!你们今天的镜头太多了。

      封霜选择性耳聋,两个小人被他一手掐灭了。

      若帝抱住他:“是霜儿给了朕太多。

    ”  “圣上……”封霜回抱住她,舒颈瞧见外面的月色,现在已经快子时了。

      他想过向女帝解释,可是如何解释?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他压根就不是真正的锦国皇子。

      这或许就是穿书者的原罪,你占了别人的身体,理所当然,好的坏的都要被迫承受。

      “我能不能求圣上一件事?”  若帝亲昵地搂住他隆起的肚子:“霜儿的事朕何时不答应了?”  “请圣上一定保护自己,不要有其他的顾虑,如果……就是可能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你身边了……请你好好爱护自己,不要担心我。

    ”  “胡说!朕不喜欢你这么说话!”  “我是想有备无患啊……”  “天下想杀朕的人多了,这许多年不也没有成功吗?霜儿不必担心。

    ”若帝软下语气。

      当夜两人相拥而眠,江面平静,无事发生。

      行船两日,顺江而下,到了江北一富饶地带,此地靠养蚕丝织为业,家家户户不是养蚕便是织造。

      因当地盛产的绸缎质如飞瀑,轻如流云,丝滑柔软而得名流云镇,每年直贡朝廷的几个大绸缎商都出自于这里。

      流云镇是此次微服出巡的最后一程,本来按惯例来说,江北地带还有几个重要的察视地点,只是若帝顾虑到封霜临盆的时间,不得不提前缩短行程。

      到了流云镇,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行人并没有乘车,缓步过了镇前的石牌,封霜再转头,后面只剩张礼仪和七伤两人。

      天星骑们已分散开了。

      果然是想象中的富庶丰饶,路边大多都是布庄衣铺,柜上摆满了美丽的丝绸绫罗。

      人们裹身的衣饰也颇有讲究,绸是亮的,缎是滑的,日光下走起路来如同水波粼粼披在身上,美极了。

      封霜不禁感叹:说实话,连京城都未必有这种繁华热闹的景象。

      几人在酒楼窗边围坐。

      真正过了江北,那鸡肉成了寻常食物,因此也吃的有十分花样。

      封霜照着菜单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白切鸡,炉焙鸡,炒鸡,煎小鸡,小鸡蘑菇,豉汁鸡,鸡胗豆腐,麻饮小鸡,鸡丝豆皮,盐?h鸡腿……”  张礼仪和七伤大为震撼。

      那小二吓了一跳,用肩上巾子擦了擦汗:“小店恐没有那么多现活的鸡呀……”  “有多少宰多少。

    ”张礼仪直接甩银子。

      那小二拿着锃亮的银子笑嘻嘻去了:“好咧!客人稍等!”  外间街道繁荣,叫卖声此起彼伏。

    冬日的阳光正好透过窗落在几人身上。

      封霜余光一撇,见窗外一个小乞丐蜷缩在窗口BBZL下,那小乞丐八九岁模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身发臭,与周围一切繁华更显格格不入。

      小乞丐看着客店内的美食咽口水,一双眼睛明亮,封霜夹起盘中一只鸡腿,越过窗框,递给他,那小乞丐惊讶地看着他:“……给我吗?”  “当然了。

    ”  小乞丐一双脏兮兮的手接过了鸡腿,便咬起来,刚出锅的鸡腿烫得冒烟,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狼吞虎咽。

      伙计忽然在店里呵道:“你不要命了!从哪冒出来!快走!”作势要打他。

      小乞丐应该是以前被打骂过,听了这话,连忙起身就跑,连吃了一半的鸡腿都不要了。

      若帝看着小乞丐逃跑的背影,目光深邃,揉动着指上戒指,银质戒指在日光下反射出跃动的光芒。

      吃过了午饭,几人沿着街道走过,张礼仪和七伤只敢远远跟着,怕扰了两位主子的兴致。

      封霜瞧见了一家成衣小铺,专给出生婴儿穿的,顿时走不动道了。

      他看中了一件绣锦鲤的小围兜:“圣……妻主,你瞧,这件多可爱?”  若帝接过锦鲤肚兜,丝质柔软,绣工讲究,虽说比不上宫中的绣坊,倒也确实活泼可爱:“霜儿真是贤惠,孩子未生,已经想的周到了。

    ”  封霜内心尴尬得挠头,拜托,别用贤惠这个词来形容我啊……  一面打哈哈道:“这个也好看,你瞧,是两只小老虎!我们买两个,到时候,两个小屁孩一人一个好不好?如果是女孩的话,就要买两个带花的……”  “客官真会说笑,带花的是男孩穿的,老虎是女孩用的,男孩用了压不住。

    ”老板奇怪道。

      封霜:“……”他差点忘了,这是女尊社会。

      若帝道:“霜儿真是良父。

    ”  “客官能娶到这位漂亮贤惠的郎夫,真是让人羡慕啊。

    ”  封霜捂着耳朵:“……”饶过他这个从现代社会穿来的直男吧。

      知道自家霜儿别扭的性子,虽然深觉可爱,女帝也不逗他:“霜儿喜欢,将店全部买了,也无碍。

    ”  其实这一路已经买了不少民间小东西了,什么拨浪鼓,小木马,小绵披,虎头鞋,后面马车上已经堆了不少了,张礼仪和七伤睡觉的时候已经不能翻身了。

      最终只选了两条男女通用的锦鲤小肚兜,就算不为张礼仪和七伤的生存空间着想,也要替那几匹马儿想想。

      “啊!有小贼!快抓住他!天杀的哟……”后边正逛着胭脂的张礼仪忽然尖声大叫起来。

      另一边七伤动了动,没有追,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绝不能再犯上次的错误。

      神奇的是,张礼仪那像球一样的身子真拼命动起来,居然能赶得上那小偷。

      封霜感叹:“老张那钱袋银子一定不少啊。

    ”  闲着也是闲着,几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结果钱袋追回来了,倒不是张礼仪创造了奇迹。

    是官府的人帮忙追回的。

      张礼仪拿着去而复返的钱袋喘着气:“看来BBZL流云镇的……治安还可以嘛……”  那小贼狠狠盯着他们:“我呸!你们这群为富不仁的畜生!有本事将我们放出来!”  张礼仪冷笑:“好啊,偷钱还敢嚣张!”  “你这贼头,还敢胡说!”那女人当场被衙差卸了一条胳膊。

      张礼仪道:“诶诶,算了吧,没必要……”  “啐!假惺惺的狗东西!”那女贼临走时还往他们这边狠狠瞪了一眼。

      张礼仪不禁道:“这地方有点邪。

    ”  封霜好奇宝宝地凑过去:“什么意思啊?” 36.第三十六章霜儿有资格跟朕要求一切。

    ……  按照张礼仪所说,这地方看起来漂亮,积极得太过分了,总之事出反常。

      “这就是你说的邪门?”  张礼仪瞧了一眼若帝的脸色,又怕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嘿嘿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嘛。

    ”  天星骑早早就盘了一家客栈,一行人夜里住在客栈中。

      封霜趁着空档拉着张礼仪去了旁边阁楼,神神秘秘道:“问你个事。

    ”  “什么?”  “你知不知道太岁盟是什么?”  张礼仪狐疑侃笑道:“您能不知道?您现在不还是还有严重嫌疑吗?”  封霜急得拍了一下他:“我知道我还问你吗?”  他一路上早就想问了,今晚若帝处理事务,他才有机会把张礼仪拉来问。

      张礼仪怕惹他动了胎气,也不惹他了:“就是一专门立志要……刺杀圣上的邪派,听说势力很大,上次您中毒的事不就是太岁盟的人搞的。

    ”  封霜听了心里一凛,势力很大?那会不会真的对自己打击报复啊?  虽然是把“恐吓信”扔了,毕竟没遇过这种事,心里还是怕的。

      果然自己原身就是太岁盟的人吧,上次他在宫里收到密纸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

      封霜闭上眼生无可恋地扶额,自己怎么这么笨啊。

      张礼仪惊恐道:“虽然说是民间组织,但是听说太岁盟门规森严,对自己人都能下狠手!尤其对叛徒,直接挖心勾肺,粘成沫喂狗,还有一种最出名的酷刑,叫铁柱子。

    他们先把叛徒的嘴缝上,从人的后面直接灌进铁水,直到肚子撑不下去了,就会从鼻子眼睛流出来,最后变成一个硬邦邦的铁人……姑爷爷,你怎么了?你又流汗了!”  “……有有有……有吗?”封霜手抖成帕金森,抹了抹额头的汗。

      张礼仪点点头:“而且你的声音也在抖。

    ”  “可能冷……”  今天确实是冷,可是……  七伤看着他满头的汗水,微惊道:“汗越来越多了!”  “七伤,快去找黎院长!”  “我没事!”封霜一手捞住即将飞走的七伤。

      张礼仪惊恐道:“脸怎么变得这么白……”  “我搽粉了。

    ”封霜用左手狠狠按住颤抖的右手,然后两只手一起抖了起来。

      正好是十一月末,天气将要下雪,听说镇上有今年最后一次灯会,这一路上最爱凑热闹的封霜倒兴致寥寥。

      那封来自太岁盟的BBZL“恐吓信”一直牵绕着他的心神,因为当了许多年的顶流,他一向不愿将负面情绪带给旁人,一路上只低着头,内心独自忧愁。

      一个清俊高雅,面容明朗的男人站在花灯下,垂着多愁善感的眸子,似乎正为什么事苦恼着,微微翕张的唇吐出云云气息如同仙气一般。

      身上着镂金捻花的大红织锦斗篷,白皙毛领衬托他如玉的脸庞,被风吹的鼻尖和耳尖上微微发红,像雪松上一点浮花春红,惹人采撷。

      谁看见了也会忍不住盯上一会,想入非非。

      但他那已经隆起的孕肚,以及身旁那位充满冷压的女人,逼退了百分之九十想要付诸行动的人。

      “霜儿可冷?”若帝帮他戴上斗篷连帽,阻隔旁人炽热的视线,以宣誓主权。

      但在白沿帽的衬托之下,可恨的发现自家霜儿的脸变得更有冲击力了!  尤其那一点微红的鼻尖,实在过分惹人注目,若帝瞳孔一紧。

      他的霜儿自从怀孕后,便越来越好看,肌肤越发明皙,连气质也让人着迷。

      但既然已经戴上了,便戴吧,只要她的霜儿不笑。

      若帝手抚过他脸颊。

      不要笑,霜儿,藏起你的笑。

      然而封霜没听见自家女帝的内心,他绽开了笑,眼睛亮的过分:“封霜不冷。

    ”  周围隐约有惊叹的声音。

      若帝眼神冷了下来,这十一月的天气更加冷了。

      张礼仪和七伤在远处观望,深怕被这低温冻伤。

      终于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出现了,她几乎成了一个勇士。

      一着如意锦团银鼠皮披风的女子上前,道:“在下斗胆,敢问这位公子可有未嫁的兄弟?”  开口第一句,就让人们大悔错失先机。

    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封霜愣了一下,笑道:“有倒是有……”他记得锦国女皇是还有不少未嫁的儿子,但是他实在不熟啊……  瞧,她成功了,美郎夫完全被她吸引了注意,甚至正眼瞧着她了!  她果然是在另辟蹊径吧。

      众人羡慕嫉妒,有了第一个很快就会有了第二第三个,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

      若帝目光凝在前方的花灯上,瞥了一眼欲上前来的人,仿佛利剑出鞘的声音。

      所有人的脚步都被钉在地上,动不得。

      看来这位是不好惹的主,众人虽不甘心,识相的还是蔫蔫散了。

      当然也有些不识相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男男女女都是如此,女的挑三道四,男的尖酸刻薄。

      “既然已经嫁为人夫,又怀了这么大个肚子,就应该在家安心待产,好好绣花,何必出来丢人现眼?”  “男子该有德行,怎么能抛头露面,是故意出来招蜂引蝶,伤风败俗吗?”  “?悖∠裎颐钦庵治醇薜睦煞蛎磕暌膊拍艹隼凑饷醇富兀?若是嫁人了,怀孕了,我们可不敢这么出来丢人呢……”  封霜被这些可悲的家伙气笑了,还得使劲抱着自家女帝,安抚着不让人发作:“圣上抱紧我,冷得很。

    BBZL”  呛?龋  ≌獯问钦娴睦?剑出鞘的声音。

      七伤剑指众人,寒气逼人:“多说一句,割下你们的舌头。

    ”  至此周围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若帝被他抱着,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抚了抚他的头顶,故意冷道:“霜儿怀着孕,还净是惹些风流债,朕心更冷。

    ”  封霜一手牵着她,执高她的手,在她手心下转了一圈,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虽然怀着孕,身姿依然利落美观,若帝目光紧了一下:“什么意思?”  “圣上这么聪明,肯定知道……”  “朕不明白,霜儿点破吧。

    ”她或许猜到了,但她偏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好吧……”封霜倾身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若帝同时抱紧了他。

      孕夫的肚子也紧紧搁在她怀里,此刻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张礼仪和七伤对视一眼,觉得当初出来当电灯泡什么的属实失策。

      小打小闹过去,灯会依旧热闹,游人如织,忽听一小孩声音急喊道:“公子小心上面!”  封霜抬头,见自己头顶一处雕花楼栏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栏杆处倒下来。

      还来不及反应,身子被拉住旋开,转了一圈是人们惊愕的脸,眨眼间已经离开了原地三四丈距离,女帝紧紧护住他,确认他全身上下没有受伤后,盯着地上冒烟的铁水,面色阴沉。

      游人尖叫起来,那滚烫粘稠的液体已噗呲呲倒在了地上,一种刺眼的暗红色,毫不留情得烫灼着地上石板,滋滋滋发出腐朽刺鼻的铁腥味,底下整个灯笼摊位都被烫得萎缩发瘪。

      这样可怕的东西浇到人的身上,简直不敢想象。

      封霜面色苍白:这不就是张礼仪说的太岁盟惩罚叛徒的酷刑吗……  若帝握紧他的双手。

      事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礼仪跑过来担忧道:“主子……”  七伤已经飞身上楼,追人去了。

      那小孩在外围踮着脚望了又望,不敢上前。

    封霜看着他,刚刚就是他出声提醒自己的。

      张礼仪去拉了他从人群中过来,见是一个小乞丐,就是前两日酒楼外那个。

      “菩萨,您记得我吗?在酒楼外,你给过我一个鸡腿的!”  “你怎么叫我菩萨?”  “您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善良的公子,您就是菩萨吧。

    ”  “你怎么知道那有危险?”张礼仪疑惑。

      “刚好我看见了!”  “你瞧见是谁了吗?”  小乞丐摇摇头:“那个人戴着面具,跑的倒快。

    ”  出了这事,街上顿时吓得一个人影都没了。

      几人回了客栈,七伤还没回来。

      张礼仪将一些吃食弄给小孩吃。

      封霜见他脸上好些淤青,好奇问了一句:“你家里人呢?怎么出来当乞丐了?”  那小乞丐一听,顿时哭嚷起来:“家里阿爹阿妈都死了……被那群混蛋打死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慢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那个若帝!都是她害的!BBZL”  张礼仪连忙道:“诶诶诶!小孩子!话能乱吃,不能乱说啊!”  及时瞧了一眼对面,见若帝脸上波澜不惊,倒是封霜有点不爽了:“喂,不准你这么说。

    ”  “你是菩萨,你可不能护着坏人!”  “不,我才不是菩萨,她也不是坏人!”封霜激动道。

      他不奢望全天下都知道若帝是个明主,但至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激动得没有看见身后那道凝视的目光。

      “要不是因为她,我妈爹也不用死!”  “好,你仔细说说。

    ”若帝冷道。

      小乞丐愣了一下:“怎么?你们不是镇上的人吗?就是因为若帝要来流云镇,那些狗官早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些狗官害怕我们这些穷人会影响她们的政绩,早几个月前,就在山里建好了山寨,把街上的乞丐和一些傻子瘸子收进山寨,供吃供住,不准在外面街上逗留。

    ”  张礼仪道:“这不是很好吗?”  “本来是好的,但是这些狗官为了讨好若帝,根本不择手段,清理了乞丐,她们还不满足,开始觉得我们这些穷人走在街上也是碍眼,便让衙差打手们,抓了穷人去关进寨子,不分青红皂白,如果你不从,就会被毒打一顿。

    ”  小乞丐哭着抹泪:“我家穷,没有银子使贿,妈爹只能带着我去了寨子,可是到了寨子,吃的是薯干也就罢了,一人分的一点根本不够填饱肚子,比我年纪大一些的哥哥们要被卖去当官伎,我们整日被逼着去修山,去凿佛像,衙差们整日拿着鞭子把我们当牲口……”  张礼仪听得眼泪直掉:“怎么那么可恶……”  “我爹年纪大,摔了一跤,把东西摔坏了,吃不消这毒打,活活被打死了,我妈气不过,找她们拼命,最后也被她们打死了……呜呜呜呜呜,她们把我妈爹尸体扔在山下坟堆旁……那里全是尸体,呜呜,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只能躲在角落里晚上出来找吃的,不敢被衙差发现了。

    ”  封霜眼眶通红:“怪不得……我们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  “你们说,这一切是不是若帝的错?如果她不来,我妈爹就不会死了!”  张礼仪低着头不敢说话,封霜看着若帝,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端坐上首。

      忽听啪的一声,一个黑衣女人被丢了进来。

      七伤抱着剑踏了进来:“抓住了。

    ”  张礼仪连忙拍马屁:“你可真棒。

    ”  七伤踢了一脚地上的人把她翻过来。

      那人果然戴着面具,七伤摘下她面具,是个二十多岁的健壮女子,一双凶狠的眼盯着封霜,嘴角只是冷笑。

      封霜心里一跳。

      完了,完了,要死了。

      真的被恐怖传销组织盯上了。

      一身玄色长袍已到了女人面前:“主谋是谁。

    ”  黑衣女人只是一径冷笑,像魔怔了一般,浑身猛然一顿,当即毫无气息。

      七伤想阻止已来不及,见她脖子青脉凸起,才道:“提前封BBZL闭全身经脉,时辰一到便死,好狠。

    ”  “十有八九就是太岁盟的人。

    ”  “嚓!”茶杯碰倒在桌上。

      封霜放好杯子,尴尬道:“嘿嘿,手滑。

    ”  若帝目光深邃。

      封霜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望着烛花发呆。

      好可怕,那个女人的眼神。

      他不就是个不知死活的炮灰吗?为什么突然成了什么鬼盟的叛徒。

      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早就脱离了原著?  拜托,他才不要当什么铁柱子。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可是,他说到底就是个贵人,无权无势。

      太岁盟不说几万兵马,一两万人肯定是有的,连宫中都有她们的人,可见势力之大,天底下唯一能铲除太岁盟的人只有若帝。

      可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就必须付出点代价,至少要让圣上足够生气。

      生气到端了她们的老巢,让她们死得一干二净,才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事……  他忍不住怔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无所谓人命了?  感觉肚子动了动,封霜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不起啊,是不是爸爸太坏,吓到你们了?”  肚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感受到一蹬一蹬的小脚,封霜的眼神却俨然起来。

      不行,就算是为了你们,爸爸也要狠心一次……  他和太岁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此之前,他已经确定好房间内没有任何暗卫和天星骑。

      “七伤。

    ”  门外传来七伤的声音:“怎么了主子?”  “咳,你……帮我请黎院长来,我有些不舒服。

    ”  “主子稍等!”果然,七伤一听这话,飞也似的消失在门口。

      封霜拿出一把刀,这样就算自己受伤,圣上也不能怪罪七伤失职吧。

      扎哪里看起来比较惨烈又不会危及生命又不会影响胎儿呢?  啧,看来苦肉计也是个技术活。

      封霜神色冷厉,拿匕首在手臂上比划了两下。

      呜呜,不行,他根本做不到好吗!  万一失血过多,孩子受影响了怎么办?  万一切的太深,圣上也会很担心的吧!  小人A跑出来吐槽:【果然,黑化只能维持二十秒的男人。

    】  小人B:【是怕疼吧……】  封霜:“……”  其实他只是不想,不想利用她。

      吱呀!窗户忽然被风吹开,封霜不耐烦地看过去,结果被窗外一双冷冷的眼睛给砸得瞳孔一颤……  封霜咽了咽口水:不会那么倒霉吧。

      书房,若帝连夜写信,调遣江北节度使来流云镇主持此事,关于小乞丐所说的事,也已从回来的天星骑口中得到证实。

      自上次在酒楼看见小乞丐,她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才会利用戒指传信给在酒楼外的天星骑,让她们暗中调查。

      只是没想到事情比她所想还复杂。

      “在后面山沟里,足足囚困了将近一万无辜百姓,日夜赶工修建佛像和栈道,不少百姓被活活饿死打死,尸体就堆积在乱坟堆。

    此事全程由流云镇主事官监督,上面还BBZL有不少高官牵连,至少包括明州巡抚……”  天星骑果然效率极高,将情况一一汇报。

      若帝闭上眼,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太岁盟已成一大患,一日不除,朕一日不得安。

    ”  底下的天星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那圣上是否要……”  一块玉腰牌放在案上:“传朕旨意,天星骑七师,下江北江南两地,彻底剿灭太岁盟逆党,无论总舵分舵,分堂分点,斩草除根,一条狗都不准留。

    ”  “遵旨。

    ”天星骑接过腰牌,躬身退出去,心里一叹:此次圣上是要大开杀戒了。

      想杀谁不好,偏偏想杀封贵人,真是毫无眼力见。

      之前圣上一直都在削弱平王和凤太后的势力,根本不把这些民间邪派势力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太岁盟至少能多活几年吧。

      若帝回寝房时路过廊下,听见院里传来天星骑声音:“有刺客!”  身后随行侍卫立刻警戒起来,若帝加快步伐,到了房内,忽听里面传来脚步和开窗的声响,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心头猛的发紧,猛的推开门,有一瞬间怔在那里没有反应:“霜儿……”  封霜坐在床脚踏边,血浸红了衣裳……  “我没事!”封霜想站起来,但因为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导致看起来像重伤不起一样。

      若帝仔细瞧,只瞧见他手臂上一个伤口,心头仿佛才重获跳动。

      封霜怕她胡思乱想,扒着床站起身,急于证明自己:“我真的没事。

    ”  若帝抱他坐在床上,封霜被她目光看的脑门子紧绷绷的。

      本来只是打算随便割割手臂,假装被太岁盟的人刺伤,结果,真的从窗外跳进来个鬼面人,那哥们也是人狠话不多,直接拿刀就开干,还好自己也算反应快,只划了一道伤口。

      直到天星骑发现了刺客。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作妖了。

      “圣上!抓到了人,只不过……”天星骑进了房门。

      “死了?”  “……已自杀了。

    ”  又是自杀。

    封霜心里一阵泛恶,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组织。

      七伤也已经带着黎院长赶到,看见自家主子受了伤,直接一脸懵逼和愧疚。

      黎院长诊了脉,听了听胎心,道:“封贵人只是手臂受了伤,上了药已无碍。

    腹中双胎也平安,圣上无需担忧。

    ”  包扎过程中,若帝一直冷着脸,黎院长利落地把事办完,迅速告退,远离这恐怖的气氛。

      倒霉的七伤被自己的良心谴责得自闭:“都是七伤的错,没有保护好主子!”  封霜捂着额头:“咳咳,老七啊,不必愧疚,其实就是我自己脑子出毛病了。

    ”  若帝冷道:“七伤,你下去吧,今日不用守夜了。

    ”  七伤一脸惊愕,圣上居然没有罚自己?还给自己放假?  当即给了封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谢主隆恩,走了。

      “为何把七伤支走?”若帝冷道。

      封霜把脑袋缩在束起的帘帐后面,仿佛这样就能隐身:“身子不BBZL舒服,所以让七伤帮我喊黎院长来看看。

    ”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若帝看了眼桌上的匕首。

      封霜躲在帘后支支吾吾:“……睫毛太长了,想修修。

    ”  总不能说是准备割自己的吧……  若帝站起身,掀开帘帐,封霜眼前的屏障被撤走,只好闭上眼睛。

      她抬起他的下巴:“让朕看看,霜儿的睫毛有那么长吗?”  封霜睁开眼,刚好被她亲了一下,睫毛掠过她下唇。

      “圣上不生气了吧……”封霜希冀地看着她。

      “霜儿受伤了,朕心疼,怎么会生气呢?”  “对不起。

    ”封霜一时又愧疚又感动,明明在最后一步,他已经放弃了,他不想利用她。

      却还是阴差阳错地走到这一步,像一个小偷一样卑鄙,他真可耻。

      “傻霜儿,怎么了?”若帝轻声道。

      “我怕我做错事了。

    ”封霜低着头。

      女帝爱不释手地抚弄他的脸颊:“朕的霜儿真是好看。

    ”  封霜依顺地贴着她,敛下眼睑,温柔的像只绵羊,像是要索取她的吻。

      若帝深切地亲吻他,没有任何细致地试探,尽心尽力的热烈。

      封霜一如往常地回应她。

      女帝觉得这样不够,揽他靠在床头软枕上,让他仰起头,紧紧切实地承受自己的占有欲。

      “以后不准再做傻事,霜儿有资格跟朕要求一切,朕都答应你。

    ”若帝在他耳边道。

      “嗯。

    ”透明的津水流到脖子,封霜心虚地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被人捏地死死的呢。

     37.第三十七章变故陡生。

      接到若帝的亲笔御信,江北节度使连夜上路赶到了流云镇,流云镇主事官和上层巡抚对百姓□□收押草菅人命,罪恶滔天,由节度使及提刑官一一核实查办。

      当然若帝为此事也忙的不可开交,封霜已经几日没有和她好好说上话了。

      那小乞丐已经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哭的鼻子通红。

      他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也不走。

      封霜看着实在不忍心,还收留了他。

      这小乞丐有个小名叫小盘子,长得也白净,跟在封霜后面一直菩萨菩萨地喊。

      “我都说了不是菩萨。

    ”  “你一来,大家就从寨子里放出来了,我爹妈也被安葬了,那些狗官也被抓起来了,你不是菩萨,那是什么?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神仙吧……”小盘子亮着眼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封霜清了清嗓子:“虽然我这长相是能够位列仙班的,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  “不是你,那是谁?”  封霜与有荣焉,下巴抬得老高:“当然是当今圣上,她才有那么大的本事。

    ”  “是吗?”小盘子兴致冷了下来。

      封霜知道他又想起他父母了,也就没再说了。

      “主子,时辰到了。

    ”一直冷冰冰站着的工具人七伤忽然响了提示音。

      封霜脸色一垮。

      前两日黎院长照例来为他换药,又把了脉,说他胎位不正,要膝胸卧位调理过来。

      那姿势要多怪异有多怪BBZL异,要多难受有多难受,饶他是跳舞专业户的身子,一做做半个时辰,也实在吃不消。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黎院长教他的时候,毕竟需要身体接触,加上这姿势确实比较“妩媚”?  自家女帝冷得都快掉冰碴子了。

      现在黎院长吓得都不敢来了。

      “走吧。

    ”封霜抻一抻身上的瓜子屑,起身回房。

      进房绕屏风,便见自家女帝居中而坐,霸王之气420CM夜用加长版都要侧漏。

      封霜双眼光芒一凝,一骨碌就奔过去,若帝站起身扶住他,正要开口说他莽撞,被对方一双布灵布灵的汪汪眼狙击得说不出话来。

      “圣上……”封霜揽在她肩背,像狗狗一样蹭了蹭。

      她的霜儿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若帝被他蹭得荡漾起乱糟糟的心绪,摸摸他日渐圆润的肚子。

      “好了霜儿。

    ”  “什么叫好了?”封霜一脸受伤得看着她:“圣上是不是嫌弃我了?”  若帝勾了勾他垂下的青丝:“不要以为撒撒娇就可以不做卧位了。

    ”  封霜松开揽着她的手:“……”  若帝亲了亲他:“乖,霜儿再辛苦几个月,等把孩子生下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  “那圣上先出去。

    ”封霜犹豫了一下。

      “朕为何出去?黎院长不也可以帮霜儿吗?”  “你不一样啊。

    ”他才不想让女帝看见他这么尴尬的姿势,会社死的吧!  若帝突然冷道:“黎御医。

    ”  没头没尾的,封霜一愣:“黎院长怎么了??”  若帝看他那无辜的眼神,真想狠狠捏他下巴,又舍不得下重手,只能捏捏他腰上的肉:“趴下。

    ”  话已说到这了,封霜只能脱掉厚重的斗篷,认命地抬高腰,趴在床上,垂着个大肚子,所以说这个姿势真踏马社死啊!  可是为了胎位转正,每天必须坚持三次。

      怀孕还真是一件辛苦的事。

      若帝站在床边,为他将发丝撩到颈侧,将鬓发勾到他脖颈另一侧,看见他因为血液倒流而微微涨红的脸颊,嘴唇更是如此,耳珠也圆润发红。

      封霜重心前移,额头抵在床褥上,眸光流过床边站着的人,眨了眨眼:“圣上今日不用处理政务吗?”  “嗯。

    ”若帝轻轻应了一声。

      她手指划过他的背脊,扶住他的腰:“霜儿可以靠在朕身上。

    ”  封霜将身子重力分了一点在她身上,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微凉的手沿着腰线,偶尔摸摸他沉重的肚子,微软的手感从手指沿着手臂传到她心里。

      艾草熏香缭绕在房中,黎院长说,这种香有助于引导胎位。

      封霜的脸更红了,将脸转回到床褥内侧,结果被自己乌黑的头发撞了满脸,只好又转回来,却被女帝捏了捏脸颊,这力道有些重:“黎院长看见你这副模样了吗?”  时辰一久,封霜感觉有些累了,微微喘了喘气:“不也是圣上……让她帮我把脉吗?”  “哼!”  一声轻哼,显出了帝王的不悦。

      封霜将BBZL交叠的手臂换了换上下的位置,转过脸颊,想换个姿势,吹了吹脸上一片黑发:“圣上帮我把头发撩过来,我脖子好酸。

    ”  感觉一双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冰凉的肌肤贴在自己脖颈后面,紧接着耳朵后面被人吻了一下。

      这是他的软肋啊,封霜本来就已经累的不行,一下子卸了全身力气,侧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

      若帝坐在床边,宽袖覆在他身上:“还差一刻,霜儿累了,嗯?”  封霜抬起眼,额头上甚至有汗水:“我休息一下……”  若帝揉了揉他的腰,低头亲吻他:“明日再继续吧。

    ”  这样会影响效果吗?封霜正想问,被她亲了又亲。

      “朕听说行房事也对孕夫有益。

    ”若帝躺在他旁边,一脸正经得看着他。

      封霜忍不住笑起来,挪着大肚子靠了过去。

      为了安抚百姓,若帝免去流云镇三年赋税,从贪官处收缴来的良田桑园也重归于民。

      若帝一行人回去时,封霜坐在马车上,流云镇一案的主犯们已经被押上囚车,身上全是路边百姓扔的鸡蛋烂叶子。

      他感叹了一句:“原来面子工程从古代就有啊。

    ”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但临了,却牵连出了另一个惊天大案。

      大船已在江边等候,封霜被若帝扶着踩着踏板上了船。

      如今他的肚子已近七月,因胎位不正,需尽快回宫,黎院长所说,需要宫中御医和御药方可万无一失,在外面生产,太危险了。

      再有三月便临盆,算算时日,如果一路不逗留,还能回到王宫待产。

      若帝这才将此案完全交于节度使和提刑官,赶着回宫。

      “圣上!圣上!”忽然一铁骑沿江边飞驰而来,手上拿着一封奏折。

      “此乃节度使送上的急奏!”来人飞身下马,跪在地上将奏折呈上。

      若帝打开折子,只第一眼,面色已凝重起来。

      沿着山路前行,那寨子上表面看来是石头建造的巨佛,里面竟然全是用纯金制成,巨佛之下还有大量密道,放置火药铁器,数量惊人。

      此案牵涉官员绝不仅仅只有江北一带,其上应该还有更高位的官员涉案。

      若帝冷笑:“真是要造反了。

    ”  “圣上,节度使遣小人来问,此事牵涉到皇权国运,需圣上亲自审理。

    ”  若帝目光深邃,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此事暂且搁置。

    等朕回宫,再查明。

    ”  “节度使说,此事如不尽快查明,恐怕会有变故……”那小将犹豫道。

      若帝冷道:“朕需要她来说?”  封霜知道她在顾虑自己:“要不我们再留一阵?”  若帝摇头,他若是胎位正的话,在外还能应付,如今即是胎位不正又是双胎,只有回宫生子才是万无一失。

      她不敢赌。

      “那……圣上留在这,我先回宫。

    ”封霜下定了决心:“我想,大船走得慢,如果圣上七天内就能处理完,骑马赶上来再过江,那我们还能在江南碰上,只有十天BBZL左右,我们就能再见了。

    ”  若帝道:“霜儿这时候怎么变得这么精明了?”  封霜无所谓道:“我不想圣上因为我再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张大人她们又要联名抵制我了,那我冤死了。

    ”  若帝抱住他,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的霜儿一直都希望自己当一个恪尽职守的明主。

      “朕会很快赶到江南的。

    ”  封霜点点头。

      他悄悄深呼吸,把莫名脆弱的情绪憋回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红了眼。

      若帝将天星骑全部留给了他,独身一人下船。

      大船远离江岸,封霜站在甲板上,一直朝她挥手。

      直到看不见他,若帝才骑上马赶回流云镇。

      直到江水彻底把江岸吞没,封霜才转身回去,心里空落落地回到房间。

      他已经习惯了若帝在身边的日子,突然间分别,竟然会有种前所未有的难受。

      比失恋还难受。

      坐在桌边发呆,不知不觉竟红了眼眶,暗暗唾弃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回程江面风大,又是逆风,大船行驶缓慢,此时已腊月,天气寒冷。

      封霜披着斗篷,坐在火炉边上,绣着一双小袜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以致用。

      张礼仪一边磕瓜子,顺嘴指点他两句。

      小盘子把瓜子剥出来放在炉面上烤热了:“瓜子热好了,公子快吃吧。

    ”  张礼仪打趣道:“哟,这小盘子可比我们会照顾主子,这资质抓去宫里当个凤监,想必不错。

    ”  “呸……我才不当!”小盘子不屑。

      封霜一心想着自家女帝,根本无心和他们插科打诨。

      江上雨已经下了几天,行程缓慢,这一日又下起大雨,风声浩大,挟石裹泥般,两岸潇潇。

      整艘大船在江面上停滞不前,飘摇不定。

      七伤抱着剑,在房门外站岗,忽然眉头紧紧锁住。

      雨滴疯狂地打在船头木板上,溅起无数水花,水雾弥漫,风声呼啸在他周围。

      一股浓重的杀气氤氲在江面上,沿着船体渐渐攀上船舷和甲板。

      天星骑已经站在了船舷各处,将船守得密不透风。

      封霜正在房中,袜口边缘封好了密密的线点,完成了袜子的最后一步。

      “主子,不要出来。

    ”门外传来七伤俨然的声线。

      封霜一愣:“哦。

    ”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一片混杂中隐约听见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却没有听见呼喊声。

      血溅到窗户上,一只血手随即扑在窗纱上。

      他心里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张礼仪和小盘子吓得啊啊大叫。

      封霜一人一只手捂住他们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箭陡然穿透窗户,激射而来,射在桌面上,叮叮晃着箭羽。

      “保护封贵人!”  “快,让船靠岸!”  外面传来天星骑的声音。

      封霜几人躲在桌子后,心头突突直跳。

      张礼仪不断用绢布擦着头上的汗水:“小命休矣……”  感觉肚子里两个小东西也动起来,封霜摸着孕肚:“不怕不怕。

    你七伤BBZL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  张礼仪呜呜哭起来:“我怕啊,不会是太岁盟的人吧……该不会把我们拉去当铁柱子吧……”  封霜反而镇静起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先跳江,还有一线生机。

    ”  “可我不会游泳……”  封霜:“……”  忽然,船体猛的一震,封霜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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